轉身向墓園大門走去時,宋染意識到自己低血糖可能犯了,走路不自覺打著飄。
眼前一陣陣發著黑,頭疼,胃也疼,但宋染勉強揮了揮手
溫延辭看在眼裏,自然心疼,但他此時能做的就是在出園門後把宋染抱到車上,剝開糖遞到他嘴邊。
——
察覺到宋染和溫延辭都離開後,薑牧新的背似乎一下彎了許多,不管不顧地坐在地上, 竭力控製卻仍忍不住打顫的手伸向地上不起眼的黑包。
是酒。
薑牧新在烈酒入喉的一刻,不適應這個烈度的胃翻湧叫囂著,但是一股難以言明的感覺麻痹了全身。
薑牧新終於明白了為什麼會有人酗酒。
“薑牧新……我要走了……哥,希望你可以開展一段新的旅程。”
一段全新的,背負全部身家、沒有歸期的旅程。
姍姍來遲的雨沒有前兆地滴下,連太陽都沒有來得及離開。
朦朧的雨幕下,墓碑旁的草地費勁地擠出新生的野花。
隻有寥寥幾朵,卻在借著雨的掩飾落淚的Alpha離去後悄悄凋零。
無人知曉。
無人注意。
——
幾天後,宋染再次回到辦公室,恍若隔世般。
直到看到了在辦公室裏等著自己的郝鑫。
說實話,宋染又不是不明事理的主兒,不至於把事情不分青紅皂白怪罪郝鑫身上。
有些事情,不必搞得太明白,揣著精明當傻子,才能走得遠。
宋染還沒來得及開口,隻是關門,然後坐下,郝鑫就一嗓子嚎了出來。
差點沒給他送走。
“老大哇!你……你別不說話,我害怕嗚嗚嗚…… ”
郝鑫來之前打了好久的腹稿,還跟唯一的知情人——葉行討論了一番,最後被經常找不到葉行指導的溫嘉“擠兌”出來了。
可是一開口,鼻音就先出來了,可見得哭腔可能也練習過。
宋染原來打算寬慰他幾句,結果化成了一腔哭笑不得。
滿打滿算,郝鑫也才跟了自己兩年,還是個25歲的年輕人。
彼時郝鑫正在為畢業的的工作焦頭爛額,這麼想,倒也算是Voice當時撿的“漏”。
或許郝鑫需要的隻是無所顧忌地哭一場,為對任笙的惋惜,為自己這段時間的戰戰兢兢,如履薄冰。
正巧這時門被敲響了幾聲,而郝鑫隻是停頓了一下接著哭。
他可以自己不要臉麵,但宋染總要在外麵前為員工挽回麵子。
郝鑫又開始了一段新的剖白。
一個高頭馬大的Alpha在麵前哭得梨花帶雨,宋染實在生不起“憐香惜玉”之情,反而有些頭疼。
門沒再被敲,宋染手機倒是亮了一瞬。
是公關經理發來的消息。
之前的那位在沒能力處理好後被宋染毫不留情地炒了,現在這位是剛提拔上來的。
宋染本來還在疑惑公關經理找自己做什麼,最近Voice也沒誰惹事了吧?
就連葉行也安分的很。
想著想著,宋染猛然想起挺久之前他拜托孟菲做的事。
可惜計劃趕不上變化,節奏被打亂後,宋染都自顧不暇,一時也忘了網上的八卦輿論也夠公關焦頭爛額了。
不是不會處理,相反,這種反而是最簡單的了,可架不住其中一個當事人是頂頭上司,而且當事人確實也有公開的想法。
所以在找不到宋染的前提下,新的公關經理立下決斷,選擇了冷處理。
現在宋染回來了,自然得來報備一聲。
宋染摸了摸鼻子,難得有些心虛。
宋染站起來,無奈地看了眼眼前的郝鑫。
他把抽紙塞進對方懷裏,思來想去也隻道了句:“放手去做吧,我可還等著我的專輯呢。 ”
宋染走出去,回身把門關嚴實了。
——
其實哭的這段並不在郝鑫的計劃之內,但是他清楚一開始裴雨榭能在宋染這裏出名的原因就是淚腺體質。
但是現在經曆的大風大浪多了,也就能控製住了。
郝鑫跟裴雨榭關係還不錯,所以去找了他討教。
但是裴雨榭還是那麼愛八卦,用各種方式套自己的話,所以郝鑫學了個七七八八後果斷跑路。
不過在這一刻,郝鑫徹底認同了旁人或恭維或眼紅的一句話——
遇上宋染,確實是自己的幸運。
——
果不其然,宋染甫一出門就被江一鳴拉到會議室,那裏還等著一眾聞訊趕來看好戲的人。
看著精神奕奕的江一鳴等人,宋染實在看不出他們賣慘說的因為操心而“憔悴”的模樣。
“老大你看,怎麼辦?是接著冷處理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