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域公主聽聞這些流言後想試探一下北恒的意思。她端著補湯來到了二殿下府上。剛推開書房的門,便被吸入了另一個空間。
上京城,定北侯府。
孟清晚獨自一人坐在一處湖心亭之中,雪花一片又一片落在梅花上,花落又好似花 開在她的心頭。
今年的這場大雪,似乎比往年任何時候都要大,寒風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冷冽。
上京城的大街小巷中家家戶戶都掛滿了大紅色的燈籠,門上貼著年畫娃娃和倒著的“福”字,今日是除夕,也是守歲之夜。
孟清晚有些恍惚地聽著遠處街角熱鬧的喧囂聲和小販的叫賣聲,心裏有些煩躁。耳畔卻回旋著昨日大夫說過的話“將軍夫人剩下的時間不多了,這具身體已是強弩之末了,準備後事吧。”
孟清晚苦笑,她想這大概是當年冒領救命之恩的報應吧。
一道低沉的嗓音自身後傳來: “夫人,怎麼一個人坐在這裏?”
身穿玄袍的南宮北琛走了過來,站在了她的旁邊。二人就這樣一起在湖心亭上,宛如一幅絕美的才子佳人圖。
孟清晚抬手接了片雪花,喃喃道: “夫君,下雪了,往年沒有這麼早的。”
“今日天冷,你早些回房,別凍著。”
聽著他溫柔卻不帶一絲男女之情的嗓音, 孟清晚心頭湧上一抹惆悵。
她一介農女本是配不上他的,若非是一場誤會。
六年前南宮北琛剛從戰場回來便遇到埋伏重傷落下懸崖。
孟清晚的妹妹孟清霜恰巧在附近采藥,見他渾身是血便將他帶回家救治。
南宮北琛昏迷了七日,這七日孟清霜衣不解帶的照顧他。不料夜裏一夥黑衣人追殺南宮北琛至孟家,孟清霜為保護昏迷不醒的南宮北琛主動被抓走,至今生死不明。
孟家二老一看南宮北琛就不像窮苦人家的孩子,怕孟清霜回不來就白救人還失了個女兒於是逼著孟清晚認下救命之恩,與南宮北琛結為夫妻。
婚後六年,他給了她一切她想要的,唯獨沒有愛情。
南宮北琛是少年將軍,也是聖上親封的定北侯。待人恭敬,謙謙有禮,對孟清晚及孟氏夫婦萬般都好,不僅將二老接入城中,還在外人麵前給足了孟清晚體麵。上京城人人都羨慕她與將軍的琴瑟和鳴。
唯一的缺點,大抵是。。 .不愛孟清晚。
原本他們也曾有過一個孩子,但那孩子卻在周歲宴上被人擄走。即使他已經動用可以動用的全部力量去找,仍沒能將他們的恒兒找回。她知道他盡力了,隻敢在夜深無人時哭泣,從不在他麵前吵鬧。因著對恒兒的虧欠,後來她一直沒要孩子。
聖上見定北侯婚後多年無子,多次提出讓南宮北琛納妾,他都拒絕了。她以為大概他心裏也有一點喜歡自己吧。
孟清晚將心中酸澀收斂,半晌才回應道: “將軍也是,早些回房休息。”
正在此時,南宮北琛的隨從大寶匆匆走來, 在他耳旁低語了兩句。
“我出去一趟,很快回來,不必等我。”南宮北琛對孟清晚說完,轉身與大寶一並離去。
南域公主南寧便是此時穿越過來的。接收了一會兒孟清晚的記憶,又花了好長時間才接受自己穿越了,而且活不久了。
她看著南宮北琛漸行漸遠的背影,自言自語道:“新年快樂,南宮北琛,代替孟清晚說的。”
入夜,已過子時。
府外的喧囂已漸漸的淡去, 空曠偌大的定北侯府卻依舊冷冷清清,仿佛一個人也沒有。
桌上的晚膳熱了又熱, 卻還是早已涼透。
南寧看著屋簷上被厚雪覆蓋的燈籠, 有些無助,她從未等一個人這麼久。
伴隨一陣腳步聲響起,房門被輕輕推開, 南宮北琛披著一身寒意,肩上還帶著雪花,走進了屋。
他看了看孟清晚,又看了眼桌上的菜肴,溫柔的問: “怎麼還沒睡?”
“沒什麼,不困。”
南寧說著,身體習慣性走過去接住了他褪下的披風,“她”的肢體記憶 果然不是那麼好改變的,可是披風上麵陌生的胭脂香味縈繞在她鼻翼邊。她當場愣住。
孟清晚記憶中南宮北琛向來是不喜胭脂俗粉氣, 孟清晚也習慣素淨淡雅的打扮,從不用那些東西。雖不是自己夫君,但南寧也無法接受孟清晚被背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