負責打理荷園的太監是個啞巴,還不識字,是德妃心善,願意收留一個這樣的廢人。
不知為何,薑昕玥瞧著幾株淡粉的荷花,總覺得它們好像比早晨來時更豔麗盛放了幾分。
“嘩啦!”
“王得全,拿刀來。”
雖然不知道皇帝要做什麼,但他要什麼,王得全就得給什麼。
“刷!”
“皇上!”
“皇上!”
赤紅色的血液從宣武帝的手指上滴落在池塘裏,薑昕玥和王得全同時驚呼了一聲。
“嘩啦!”
一條麵目凶惡的大魚,順著血腥味從水裏一躍而起,薑昕玥嚇了一跳,卻礙於皇帝在自己身側,不能拔腿就跑。
她一邊尖叫著,一邊直接用身體護住皇帝,在魚嘴露出鋒利且腥臭的牙齒,馬上要咬到她時,皇帝抱住她的後腦勺,一個翻身,負責保護皇帝安危的帶刀侍衛一腳將醜魚踢飛出去,又掉入池塘中。
受到驚嚇的薑昕玥一顆心“咚咚咚”地直跳,震得宣武帝喉嚨發癢。
他輕笑了一下:“這麼害怕還敢保護朕?”
薑昕玥瞪了他一眼:“害怕歸害怕,身體不聽臣妾的指揮,臣妾有什麼辦法?臣妾才不是故意想救皇上的。”
意思是說,她的腦子告訴她要快跑,但是身體卻比腦袋更快發出指令,讓她不顧自己的死活去救皇帝。
皇帝笑著的同時,陰森冷漠地眼睛看向荷塘,意味不明的說了一句:“朕的後宮,可真是臥虎藏龍。”
有善製香的,也有善製毒的,把人聚集起來,也是十八般武藝,樣樣精通了。
好好的一條黃唇魚,硬生生變成了一條食人魚,聞到血腥味就已經這麼激動,若是丟下一具屍體去,豈不是要發狂了?
“娘娘……”
綠茵目露擔憂,想說些什麼,又不知道該說什麼。
德妃氣息有些沉重,計劃被皇上打亂,讓她十分惱怒。
什麼叫她和楚婕妤有過節?
餘妃沒有嗎?皇貴妃沒有嗎?
她們二人明麵上甚至和楚婕妤有過更多的衝突矛盾,憑什麼就來質問她一人?
還是說,最近她行為太激進,引起皇上的不滿了?
“撲通!”
一個綁著石塊的麻袋,被人扔進了池塘裏,石塊帶著麻袋裏的東西迅速下沉,直到消失不見,看不出任何痕跡,兩個縮頭縮腦的太監才離開。
因著已經入夜,天色很黑,也無人看清他們的麵容。
洗荷殿的大門後,木檀露出一雙驚訝的眼睛,隨後慢慢的,輕輕的將宮門緊閉,一溜煙跑回去:“娘娘……娘娘……有人扔了什麼東西在我們前麵的池塘裏,那麼大一個,奴婢方才關門關到一半發現的。”
蔣昭儀慢條斯理的喝著茶水:“木檀,和咱們無關之事,不要管那麼多,免得惹禍上身。”
她這輩子恩寵到頭了,這東西肯定不是用來陷害她的。
隻要不害她,誰的閑事她都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