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瓏居然……懂醫術嗎?”楚瑾南不知什麼時候睜開了眼睛,虛弱且暗啞的聲音斷斷續續的響起。
裴玲瓏微怔了下,沒有料到他會這時候醒過來並且還被他抓了個現行。當然她可以否認,但既然她已經決定要幫他了,接下來也不可能會瞞得過他,便坦率的對上他的眼睛,淡淡道:“素日無事,便自己翻了些醫書。王爺若信得過我……”
“玲瓏。”楚瑾南費力握住她的手,依然笑的溫煦如初:“我自然是信你的。”
裴玲瓏從他眼睛裏看到了信任與交付,緩緩點頭:“好。”
“玲瓏可知我所中何毒?”雖說願意一試,不過裴玲瓏說了,要給她一天的時間準備解毒所需要的東西。
當然,她沒說要準備些什麼,楚瑾南便也沒有問。
裴玲瓏淡淡的看他一眼。
“並非不相信你。”楚瑾南笑道:“是我自己想知道罷了,你知道,蔣太醫總說我是胎中不足導致身體虛弱,其實我自己也知道一些,隻是不知道是何種毒藥。”
裴玲瓏微微笑了笑,一般人都認為,宮內的禦醫是世上醫術最好的,其實不然。醫者入宮,不管當初是抱著何種心態目的,到最後,歸根結底也逃不過榮華富貴四個字。就算真有那一心研究治病救人的,可在宮裏,伺候的左不過那麼千百號人,所見病症自然比不得外麵,其實更局限。
所以師父說,藥王穀裏從來沒有出過禦醫。
可在江湖的地位,卻是無人能出其左右。
“你中的這種毒叫纏綿,應該是你母親剛懷有你的時候,就被人下了毒。因此才能在十月懷胎中讓你深受其害。”裴玲瓏想了想,蹙眉道:“這種毒應是來自巫族異域,不知怎麼流傳到宮中的。”
說到毒藥,裴玲瓏的話便有些多了,“師父曾說過這種毒並不好解,它經年累月的循著人的經絡血脈遊走,讓人痛苦至極,卻又不會立刻死亡。聽說巫族還未滅時,纏綿便是族長用來懲罰犯了滔天大罪的族人,所以這種毒沒有解藥。”
楚瑾南的眉幾不可見的挑了下,卻仍是勉力微笑著:“既如此,玲瓏你……”
“無藥可解,卻不代表無法可解。隻是你中毒時日已久,毒氣攻心,要解毒定然凶險萬分。王爺若害怕……”
“本已經是將死之人,搏一搏也許還能多活兩年,最壞的結果不過就是死亡而已。”楚瑾南雲淡風輕的說著:“確如玲瓏所言,每次毒發,都恨不能就此死了也就一了百了了。可偏偏總也死不得,也不是沒有想過自我了斷,隻是父皇他……便這麼得過且過,如今將我的生命交付給你,你能解毒,我不過賺了多陪你幾年的日子,如果解不了,於我而言,何嚐不是一種解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