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若煙腳下一滑，四腳朝天摔在了路邊。
耳邊又傳來猛踩汽車刹車時刺耳的聲音。
龍羽坐在車子裏，借著路燈，看著前麵倒在泥水中的那個女人。
雨刷器來回擺動，不停刮擦著擋風玻璃上的道道雨痕。
“這碰瓷的技巧，也未免太拙劣了吧？莫非，這個樣子，也可以謀生？”
他一隻手捏著下巴，在心裏冷笑著。
半天，她見那女子還沒有站起來，擔心她出什麼事，便拿起雨傘，打開車門走了下來。
他撐著傘走到她身邊，陰沉著聲音問道:“你沒事吧？”
水若煙正懊惱不已，聞聲抬頭，借著微弱的路燈光亮，恍惚中看到一張年輕俊俏的臉。
“您能不能扶我一把？”她道。
龍羽遲疑了一下，但還是彎腰扶住了女子的胳膊。
水若煙借著他的力，有些艱難地站了起來。
“你看，我的車距離你倒的地方，還有一段距離，所以……”
不等龍羽說完，水若煙便打斷了他，用懇求的語氣道:“您能不能幫幫我？我的包丟了，錢和手機都在裏麵。”
龍羽一怔——
這是什麼套路？難道，碰瓷又有新花招了？
“咖嚓！”
頭頂一個驚雷，雨點變得急促起來。
“先上車再說。”
龍羽脫口而出道。
兩人迅速地坐回車裏，龍羽的心裏，才開始有些後悔起來——
草率了，自己不該邀請這個陌生女子上車。
他從後視鏡裏偷瞄了女子一眼，發現她不過二十出頭，臉色有些蒼白，一雙眼睛大而靈動，顧盼生輝。
“你去哪裏？我送你。”他語氣生硬道。
水若煙沒有立即回答，沉默半晌，才鼓起勇氣道:“我能不能去您家借宿一晚？”
“……”
龍羽驚得半天說不出話來。
“不方便就算了，”水若煙趕緊補充道，“我自己想別的辦法吧，你在前麵路口把我放下就行。”
龍羽這才注意到，這女孩兒確實沒有背包，空著兩手，光杆一人。
“你剛才說什麼？你的包……”他想把事情弄明白。
“上地鐵的時候太擠，我人擠上去了，才發現，肩上的包不知什麼時候滑落了。”水若煙小聲地解釋。
“那你的家住哪兒，你總該記得吧。”龍羽道。
“我家是外地的。”水若煙小聲道。
“朋友呢？”龍羽又問。
“她家住哪兒不知道，她的手機號也沒記住。”
水若煙的聲音依舊很小，像做了什麼錯事。
“……”
龍羽有些無語，沒想到自己一時好心，竟撿了個大麻煩。
沒辦法，他隻得好人做到底，帶她回家借宿一晚。
汽車一拐，進了小區，下車後，龍羽帶著她坐電梯上樓，然後，掏出鑰匙開了門。
屋裏很寬敞，但卻沒有人。
“你的家人呢？”水若煙問。
“這裏就我一個人住。”
龍羽淡淡說了句，又道，“你先去洗個澡，換身幹淨的衣服。”
聽到“洗澡”二字，水若煙警覺地忙說道:“不用了！我就這樣沒關係。”
龍羽聽了沒有做聲，隻是拿目光看向她褲子上的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