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鬱站在鍾塔上,遙望著房屋林立的主都,陰冷的風撲麵而來,迫不及待地鑽進衣袖中,似要凍住他的血液。
戚光插兜站在孟鬱身後,棕色的風衣被風吹的翻飛,像是振翅的蝴蝶欲要起飛。
孟鬱眼睛裏冒出耀眼的光芒,本有些幽暗的眼睛變得透亮。
眨眼間,白茫茫的城市便被濃烈的黑煙所覆蓋,到處都是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
看的孟鬱不由得蹙緊了眉頭。
黑煙如水,借著四通八達的道路,在城市裏肆意流動。
主都已經完全被黑煙侵蝕,隻是偏遠的地區上方黑煙比較稀薄。
孟鬱扶著牆壁,調整了一下自己的位置。
鍾塔後方便是王公貴族的府邸以及王宮,那裏雖然也有黑煙在空中彌漫,但遠比平民區要幹淨的多。
隻是王宮的後方,黑煙猶如一條粗大的黑蛇盤旋在火山上,滾滾黑煙衝天而起,卻被防護罩擋在了裏麵。
於是黑煙像是有了生命般,沿著防護罩不斷擴散。
孟鬱不由得想到,黑雲壓城城欲摧。
孟鬱靠著記憶,找到了那條埃迪教與神樹教之間的小路。
那條小路上一條又一條的晾衣繩掛在高空,像是來到了蜘蛛洞,無處可逃。
孟鬱的雙眼有些發熱,額頭開始冒出一滴又一滴的汗珠。
比起在羅家鎮的那個時候,孟鬱的力量有所提升。
可主都的範圍比羅家鎮要大的多。
他的魂力有些透支。
他捂著其中一隻眼睛,身體搖搖欲墜,腦袋隱隱刺痛,轉眼就要掉下鍾塔。
一隻手及時抓住了孟鬱的肩膀,將其帶入懷中。
清冷凜冽的氣味瞬間侵占了孟鬱的大腦,從那手掌心內源源不斷地傳來熱量。
孟鬱恍惚了片刻,疲倦感漸漸消散,沉重的身體也鬆懈了下來。
他轉頭看向戚光,見對方的墨色眼瞳幽深如潭,兩人之間的距離近的能看見彼此眼眸中的自己。
孟鬱麵無表情地轉移了視線,速度極快,發尾從戚光的鼻尖掃過。
撓的戚光心癢癢。
戚光盯著孟鬱棕色的碎發間那有些發紅的耳尖,唇角勾起一抹笑意,加大了手上的力道。
孟鬱強裝鎮定,指了指兩個教堂間的小路,“這條路上的黑煙比其他地方的要黑上很多,我猜測城裏的黑煙大多數是來源於那條小路。”
戚光點頭,望向那座屹立在主都後方的死火山,神色冷淡,“漩渦碎片就在那裏。”
孟鬱深深歎了口氣,“防護罩讓這個主都變成了高壓鍋,加大了黑煙擴散的速度。”
戚光沉聲道,“下去吧。”
孟鬱頷首,神情若有所思。
這個防護罩有好有壞,雖然加速了黑煙的侵蝕速度,但也防止了黑煙往其他海域擴散。
兩人一前一後走進塔內。
隻見江柯一邊抿唇,一邊慢慢悠悠地收起了聯絡手環,“嘿嘿,風景不錯。”
他真佩服自己的技術!
孟鬱:“...”
戚光放在兜裏的懷表再次震動起來。
他拿出懷表,匆匆看了幾眼,關掉了信息提示,眼神意味不明地望向吹著口哨的江柯。
“江柯。”
“老大請吩咐!”
“你這個月工資扣一半。”
江柯:“...”
為什麼!我拍那麼多好看的照片給老大!
是我拍照技術不優嗎!
孟鬱知道江柯在偷拍自己和戚光,見江柯哭喪著臉,拍了拍江柯的肩膀以示安慰。
江柯委屈巴巴地望向孟鬱,“嫂...”
孟鬱的另一隻手伸到江柯麵前,笑容愈發危險,“給我。”
他白感動了,“...”
江柯不得不承認,老大和孟鬱真的很配。
兩個人的心都一般黑!
等孟鬱刪完照片後,才放心地將手環還給了江柯,隨後正色起來,手豎起兩根手指,
“兩點,一是江柯說的那條近路,那條路以及周圍都與火山口的黑煙濃度相似,我猜測那條路一定沾染了極大的負麵情緒。”
孟鬱說著,收起了一根手指,“二是神樹教附近也有黑煙,但是信仰漩渦的埃迪教的教堂卻十分幹淨。”
戚光靠在牆上,彩色的玻璃投下七彩光影,讓他冷峻的臉色變得柔和。
但他開口說的話卻使人感到寒意。
“或許,那條路是用來運輸祭品。”
沉默思考的江柯恍然大悟,“也就是說那條路是將祭品從神樹教運往埃迪教,祭品的怨氣和恐懼滋養了本就存在的黑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