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世紀30年代初,英國倫敦郊外。某個深秋的夜晚,這是一個月圓之夜。異常明亮的月光灑在這片英格蘭東南部的平原上,像是給滿地已經泛黃的雜草披上了一層薄薄的白霜,在微風吹撫中一閃一閃的,一眼望去,像極了湖麵上的波瀾。在這片荒野上有一條還算平整的小路,路的兩邊各豎立著一排年代久遠的梧桐,近似光禿的樹枝上垂掛著一些零零散散已經枯萎的葉子,似乎在拚命的抓著一根救命稻草,掙紮著不想脫落下來。地上散落的那些已經被遺棄的枯葉,在微風抖動下,好似在輕輕的哽咽。
邁克一個人漫無目的的走在這條空無一人,遠離城市的鄉間小路上。寧靜的小路,可以清晰的聽到腳步踩在枯葉上“嚓嚓”的聲音,遠處偶爾會傳來幾聲烏鴉的哀鳴,給這個本就波詭雲譎的小路平添了幾分怪誕。邁克已不記得在這條小路上走了多久,小路的遠處依然看不到盡頭。邁克放慢了腳步,抬頭望向天空,月光竟然有些刺眼。此時,身後遠處依稀傳來了車輛行駛的聲音,邁克停下了腳步,轉過身用詫異的眼神,看到有架馬車從遠處緩緩而來,在這個萬籟俱寂的深夜,竟然會有人從這條小路同時經過,而且還是馬車,要知道在世紀初蒸汽時代的到來,馬車早已被時代所遺棄,除非在一些特殊節日和盛典上才會看到。邁克不由得警覺了起來。馬車越來越近,這時已經可以隱隱約約的聽到馬車上有幾個人同時在低語,好像在討論著什麼,讓這條原本寂靜的小路,多了些許喧嘩。也讓邁克戒備的心,稍微放鬆了下來。很快邁克已經能夠清晰的看到,一個穿著黑色連帽鬥篷,身材有些消瘦的馬夫,左手拿著一個鈴鐺,右手握著馬韁,牽著兩匹烏黑的高大駿馬,站在一輛黑色的英式都鐸馬車上。(都鐸馬車是一種豪華的馬車,常被用於舉行婚禮和其他慶典活動。它通常由馬拉動,具有四個大型車輪和一個豪華的內飾,能夠容納最多六人)。在這皓月當空的夜晚,整個馬車猶如影子一般。邁克充滿好奇的眼睛,目不轉盯的望著馬車,馬車越來越近,當馬車離邁克隻有3,4米的距離時,能夠明顯的感到一陣涼風襲來,令人不由得惴惴不安,邁克睜大了眼睛,那剛剛放鬆下來的心情,又怦然緊張了起來。此時,馬夫拉了一下馬韁讓原本速度就不快的馬車,愈加緩慢的駛了過來。當馬車和邁克幾乎並行的時候,馬夫輕輕搖了一下左手的鈴鐺,鈴鐺發出“叮鈴鈴”的聲響,劃破了整個夜空,在這個寂靜的夜晚,聽著格外刺耳。這時,馬夫朝向邁克用低沉且有點嘶啞的語氣說道:“先生,需要上來嗎?還有一個位置”。當邁克順著聲音仰頭看到馬夫的麵孔時,瞬間嚇得怛然失色,驚恐的張大了嘴巴......
從噩夢中驚醒的邁克,用手安撫著狂跳的心髒,過了許久,邁克才稍微緩了過來。口幹舌燥的他,隨即打開床邊的台燈,然後吃力的起身下床,在不遠處的書桌上,拿起昨晚剩下的半杯冷水一飲而盡。幹裂的喉嚨終於濕潤起來,惶恐的心情也隨著這杯涼水入喉,逐漸冷靜了下來。“太清晰了,從未做過如此清晰的夢”邁克一邊走向床邊,一邊喃喃自語。想起馬夫那具埋在鬥篷下的麵孔,邁克依然心有餘悸。一張沒有眼睛的麵孔,明明沒有眼睛,卻感覺充滿了凶機,讓人不寒而栗。邁克一邊雙手包頭按壓著兩側的太陽穴,好像要把這個恐怖的麵孔從腦袋裏擠壓出來,一邊無力的走到床邊,看了看放在枕頭邊的懷表,時間是午夜3點零5分,距離清晨還有段時間。已經平靜下來的邁克,不甘又無奈的躺回床上,回味著剛剛的噩夢,久久無法入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