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頭太陽烈的晃眼,就連樹叢裏的蟬都被曬的沒了聲響,亭台樓閣錯落有致的府邸裏隻偶爾有幾個侍女經過,此外再無人。
府邸偏遠處有一閣子,說實話條件不差,但相較於府裏那些豪華精致的小院,這處就顯得格格不入,宛如富人區裏驟然出現的平民窟。
外頭悶熱的很,裏頭也好不了多少。穿著陳舊有些掉色的粉色衣衫的姑娘這會兒毫無形象的趴在桌子上,滿臉絕望。
“怎麼能……”姑娘話裏帶著顫音,充斥著濃濃的難以置信。
“怎麼就能穿越了啊啊啊啊啊!”
姑娘發出一連串的哀嚎。
她叫江子芋,據其親媽說,起這麼個名字完全是因為想名字的時候想不到好聽的,隨便一翻字典看到了個“子”字,又因為親媽喜歡芋泥,就湊了這麼個名兒。
江子芋對此倒也沒什麼怨言,說實話她覺得還挺好聽的。
畢竟她也喜歡吃芋泥。
不過這不是重點。
重點是,她一覺醒來發現自己穿越了。
傳到了康熙三十七年,四爺剛被封為貝勒的時候。
穿成了曆史上雍正帝府上的一個……侍妾。
侍妾啊。
說難聽點,就是個玩意兒。
和府上的婢女沒什麼兩樣。
無非就是普通婢女不給shui。
江子芋漫無目的地思考著現在的處境。
現如今天兒越來越熱,然而她這個地位自然是沒有冰例的。
本來就心裏難受,這會兒被熱的簡直要發瘋,偏生還得穿著那幾層衣裳。
江子芋其實很喜歡雍正帝——拿她淺薄的曆史知識來說,至少雍正公認的勤政,也算是皇帝裏頭比較有人情味兒的一個。
隻是喜歡歸喜歡,偶像還是要有距離感才能產生美。
她並不想當人後院的臠寵,她的畢生誌向就是做一個寡王!
孤寡到底!!!
那麼問題來了,假如四爺召她侍寢的話,她是去呢還是不去呢?
總不能真的像個傻子似的去做反抗吧?
再有人情味兒也是封建社會下生長起來的掌權者,根本不現實。
“啊啊啊啊啊,難道,小女子就要破身了嗎?”江子芋上下打量了自己一番,“這種事情……不要啊!”
她能感覺到,也照過銅鏡,這身體絕對是她本人的。
她是身穿,這是肯定的,隻不過占據了原本這個世界某個人的身份。
所以如果侍寢,那麼就真是她自己上了。
江子芋這邊還鬱悶著,隻寄希望於能多拖一段時間。
然而好的不來壞的來,念想還沒完全消下去,這邊指給她的一個婢女就滿臉喜氣過來通知了。
“姑娘!”那婢女也是個比較缺心眼兒的,好在為人比較良善厚道,不然以江子芋這地位,她哪怕不伺候也不會有人說什麼。
“姑娘,方才前院兒來人了,說是主子爺點了姑娘兒今兒個去侍寢。”婢女名喚桃酥,這會兒正興高采烈地給江子芋說,“恭喜姑娘!姑娘若是能得寵,咱們的日子就好過了。”
就算侍妾的地位不能提高,可要是有寵,也不愁日子難過。
桃酥越說越憧憬,完全沒注意到江子芋那像是遭了雷劈的表情。
不! 要! 啊啊啊啊啊!!!
為什麼為什麼?
江子芋麵上還沒什麼變化,心裏卻是已經天崩地裂。
老天跟她有仇嗎?到底為什麼要為難她啊?
她就想做隻青蛙每天孤寡,為什麼這麼難???
“姑娘?”
桃酥說了半天,卻沒得到同樣熱情的回應,終於反應過來,愣愣的去看江子芋。
“姑娘,你不高興嗎?”
“哈哈,高興,特高興。”江子芋有氣無力地擺了擺手,“你也收斂點兒,別太高調,不然別人捏死咱們都沒地兒說理去。”
“哦。”桃酥冷靜下來,應了一句。
江子芋看了直想捂臉,這個傻姑娘……
算了,她還是擔心自己吧。
早晚都要遭此一劫,倒不如幹脆躺平享受得了。
——
晚間。
還沒用過晚膳,江子芋便在前院兒太監的帶領下往前頭去。
她這地方又小又破又窄,四爺當然不可能來這裏跟她做。
還能蹭頓晚飯呢,四爺吃的肯定不賴。
江子芋一路謹小慎微跟著走,心裏頭卻是有些不著邊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