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娣！想什麼呢，來你上來，把這道題做一下！”女孩猛的回過神來，迷茫地看向黑板。此時的她還滿腦子都是下課時遇見的那個男孩，他盲投的那一幕仿佛在她腦海裏循環播放。
她抬起頭瞟了一眼題目，是一道經典的三角函數的題目。老師怒目而視，用滿是嘲諷和質疑的眼神看向她。講台下，竊竊私語的聲音響起：“怎麼不上去啊，上課發呆，這道可難了，她肯定不行！”“嗬嗬，賠錢貨看來不會啊。”
女孩低下了頭。明明努力學習是自己現下唯一的出路，她怎麼可以…“愣什麼，不會就出去站著！”女孩愣了下，苦笑著走上了講台，接過了老師微攥著的粉筆，在黑板上開始一字一句寫下了答案。
“好了，就…就是這樣了。”答畢，她小聲說道，聲音細若蚊吟。
老師見狀，扯起一抹嘲諷的微笑：“做的不錯，不妨招娣同學，給我們講一下吧！”女孩愣住了。猶猶豫豫地望向老師，卻見她一甩手，催促著女孩。
她張了張嘴，思路源源不斷地往外蹦，她卻仿佛聲帶僵住了似的，怎麼也說不出話來。她就這樣，在老師嘲諷的目光中，在同學鄙夷的審視中，呆呆地直立著。
老師麵上的笑容頓了一下，瞬間化作了凶狠。她開了口：“不會？不會下去！”女孩點點頭，在同學們的笑聲中，緩緩邁開了腿。
經過欣然的時候，她聽見那個聲音帶著點嘲諷響起：“沒用。”她不敢回頭，也不敢辯解，隻是默默掠過欣然，試圖趕緊回到自己的位置。
突然，一陣天旋地轉，女孩的臉重重磕在了地上，刹那間，鮮血從鼻子裏噴湧出來，一股鐵鏽味從女孩的喉嚨裏彌漫開來，熏得女孩一陣反胃。
“哎呀，怎麼摔了呀，別弄髒我新買的皮鞋呀。”欣然故作驚訝的聲音響起。同學們驚呼一聲，紛紛圍了過去。
“怎麼摔了呢，這麼重，要不要去校衛生室？”是那個怯生生的聲音。
“多管閑事，讓她躺那，看看她能在地上賴到什麼時候！”老師聲音裏帶著點鄙夷。
同學們哀歎一聲，對於沒能抓住這個課堂上的樂子而十分惋惜。
女孩掙紮一下，剛想爬起來，手上突然傳來一陣刺痛。她抬起頭，正巧看到欣然對她露出的，陰森森的笑容，而她精致好看的紅皮鞋，正結結實實地踩在女孩的手上。
似乎是嫌這樣還不夠讓女孩難堪，她甚至抬起腳尖，將鞋跟在女孩手上反複碾軋幾下，才收回了腳，末了，又從包裏掏出一塊手帕，仔仔細細地擦拭著皮鞋，仿佛她剛剛踩的是隻什麼令人厭惡的蟲子，髒了她的皮鞋。
女孩抬著頭，看著她。從那雙精致雙眼皮、長睫毛下的眼睛裏，她看到的，是高傲。是淩駕於女孩的身份，淩駕於女孩的自尊的那種高傲，仿佛是千斤巨鼎，惡狠狠地碾碎她的尊嚴，將她放在腳底踐踏，末了還會嫌棄她髒了自己的腳。
她站起身來，用手捂著鼻子，狼狽不堪地走了出去。她沒有去衛生室，而是拐了個彎走去了女廁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