銘意也是個急性子,本來就因為爹娘傷著心,堂弟又跳出來挑釁,以往爹娘總說他是哥哥得讓著弟弟。
從三嬸懷裏露出頭來,看見銘兆的樹枝馬上就要劃到自家小妹和小姑的臉上,這下再也忍不住,上前一把搶過銘兆的樹枝,卻沒想到把對方拽趴到地上。
“啊!!!”
銘意沒想到傷著銘兆,嚇得趕緊上前扶起三弟,卻未想銘兆還沒爬起來伸手便將銘意撲倒在地。
“哼,讓你拽我,我娘說了你馬上就是沒爹娘的野孩子。”
雖都知道童言無忌,淩氏和思嫿都被銘兆脫口而出的話嚇得倒吸涼氣,淩氏趕忙上前把兩個小家夥分開,奈何銘兆就跟個野猴似的張牙舞爪,險些把她的臉給抓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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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家小院外來來往往的村民都聽說了李家老大兩口子的遭遇,有些好事的婆子大媽扒拉在院子那兩麵簍空的竹門往裏探個究竟。
李婆子那大嗓門說的話,外頭的人皆聽得一清二楚,都知道李家老大馬上就要咽氣了,個個都不禁搖頭唏噓,本來李家日子就過得清苦貧寒,是長留村裏最不受待見的一戶人家,這下家裏出事別說村裏的人了,就連族裏的人也沒一個過來瞧上一眼的。
“老姑您別急,如果……如果當家的真的不行了,我……我也會照顧好幾個孩子的。”李婉絞盡腦汁才想出這麼一句安慰李婆子的話。
李婆子更加心疼的大侄媳婦孤兒寡母的,“婉兒啊~~老姑知道你心裏苦,你想哭便哭,哭大大聲的,讓懷江聽著也走得安心。”
李婉:……
悲傷有之,可卻半點都哭不出來怎麼破?!
卻在這時,一陣粗重的咳嗽喘息聲傳入眾人的耳中。
炕上的李懷江原本發青的嘴唇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褪散,臉色也沒有先前那般死灰,呼息有些粗重,眼皮顫動間猛然睜開。
“懷江——”
“大哥——”
李婆子和老二立馬撲到炕邊,隻有李婉如石化般僵在原地,一瞬不瞬地盯著床上的男人。
這……這就醒了?
不是中了蛇毒嗎?莫不是回光返照?
隻見床上的男人痛苦地滾動兩下喉結,眉頭微蹙,眼珠子轉動間,麵無表情地掃向炕邊的李婆子和李老二,直到他的目光對上立在炕邊的李婉時,神色不由一變。
李婉:……
嘶!這廝的眼神怎麼那麼熟悉,熟悉得讓人討厭。
原身的記憶裏,她的男人李懷江從來不會用這種眼神看自己,李懷江這一世是個老實的莊稼漢,在家裏唯媳婦是從,眼裏心裏全是媳婦說了算,何時會露出這種冷竣又犀利,霸道又輕狂的眼神。
李懷江看著李婉的雙眼一瞬不瞬,深邃的目光中似是蘊含了許多深意,一時間倒讓李婉著磨不透。
他薄唇翕動,許是被李婆子的哭嚎以及老二的哀泣整得有些不耐煩,眉宇蹙得更緊。
一直觀察他神色的李婉不由得心念回轉,有一個大膽的猜測從膽邊騰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