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歌聲由遠及近，一葉小舟破霧而來，似鬼魅般眨眼便來到了兩人近前。
說它是小舟其實並不準確，那隻不過是一根再普通不過的胳膊粗細的竹竿，而竹竿之上立著一個身穿蓑衣，頭戴笠帽的人，隻是眼前縹緲的白霧以及笠帽的遮掩下看不清來人的麵孔。
他身材不高，手中同樣握著一根細長的竹竿。
“兩位娃娃可是要渡河？”
很明顯是個老者的聲音，低沉，卻很溫和。
“老先生，您是？……”
白小生來過黑河邊沿無數次，他從來沒見過有這樣一位神秘的渡江老者，雖然心中已有了一個答案，但還是問了出來。
“嗬嗬嗬，我也不知道我叫什麼嘍，不過，知道我的人都叫我十大人。”
話語依舊很溫和。
果然是十大人，福貴叔口中的十大人，那個守護黑河之南的十大人！
白小生已經愣在原地，驚得說不出話來。
“前輩，您真能帶我們渡河？”
洛傾城自然是不知道什麼十大人的，她看出了白小生的愕然，於是提出了自己的疑問。
很明顯，她不太相信那長長的竹竿能讓三人安全渡河。
“不上來試試怎麼知道行不行呢？”
十大人言語裏帶著一抹笑意，讓人感受到那笠帽下是一張和藹的臉龐。
此時，白小生已經恢複了鎮靜，對於十大人的傳說都是正麵的，所以他不怵。
“前輩，您……”
“小娃娃，你的心眼倒是不少，不用擔心，我不收錢，也不要任何好處，能讓我帶著渡河的，極少極少的，嗬嗬嗬。”
前麵的話倒是很正常，隻是最後那幾聲嗬嗬笑聲讓白小生聽起來總覺得怪怪的，似乎帶著幾分熟悉的感覺。
“前輩您誤會了，隻是小子覺得似乎在哪裏見過您。”
“哦……”
那笠帽微微抬了抬，似要看清白小生的麵容，但他沒有接下去說什麼，而是反問道：“上不上來？再不來我可走了。”
白小生與洛傾城對視一眼。
反正靠自己渡河是不可能的，於是率先一躍。
腳尖點在竹竿之上，白小生身形微微一晃，而那竹竿也隻是微微下沉了些許，連鞋麵都沒濕。
“嘿，沒事！”
白小生有些興奮，他站穩了腳跟，看向十大人。
可這一看，差點嚇了他一個哆嗦。
笠帽之下除了空洞洞的黑霧，什麼也沒有。
“前輩，你的臉！……”
“嗬嗬嗬，小娃娃，你莫要慌張，我本無相，所以世人見我有千般麵孔，如若心中有惡，見到的也便是惡。”
白小生困惑。
如若按此說法，那自己看到的這一張空洞的臉究竟算惡，還是善？
十大人轉頭看向岸邊，問道：“女娃娃，你還敢上來不？”
洛傾城睜著美眸看去，看到卻是笠帽之下是一張帶著慈祥笑臉的臉，隻不過他長得有些怪，滿臉的皺紋似凝成一個個奇怪的花紋。
她看了眼白小生，不作猶豫，也躍了過去，跳到了白小生身邊。
竹竿並未因為洛傾城的加入而變得頭重腳輕，隻是微微壓了壓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