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死狗烹,鳥盡弓藏”
蔣非山的嘴巴被人捂住,那隻手還帶著顫抖話語間帶著懇切:“二姑娘,這話下了馬車便不能說了,太後娘娘以死相逼的才保住你一個,可千萬不能說錯話了。”
蔣非山袖中的拳頭攥的發白,眼中的恨意就要溢出來,知道自己現在什麼都做不了:“我知道,我明白”
蔣非山小心翼翼的掀開了馬車的,看著在刑場上的族親,耳邊響起那日在朝堂上的聽到的話:“蔣氏一族,通敵謀反,悖逆君上,持功自傲!”
馬車外的人尖聲催促:“二姑娘,時候要到了,您若再不下馬車,陛下會不喜的”
蔣非山的神色一凜,還沒等她說話身後的素蘭姑姑便出聲斥責語氣帶著滿滿的嫌棄:“這位公公,等你老子被人砍頭的時候希望你也這麼積極吧!哦,是了,就是不知你老子還認不認你了”
說話的自然是孟太後身邊的素蘭姑姑如今也是三十出頭的樣子,雖然是太後宮中的人卻對蔣非山極好的,一是太後的熏陶,二是蔣非山的祖父無意間救過她家人的命。
“素蘭姑姑,我們走吧”蔣非山知道今日這事是無論如何都躲不過去的,這是狗皇帝的意思,就是要羞辱蔣家。
馬車外的公公聽見了蔣非山的話,雖說不情不願服侍這麼一個跌下神壇的貴女,但是畢竟是太後保下來的人便上前去要扶著蔣非山,蔣非山的手微微一抬躲過了公公的手,一眼都沒有看他便下了馬車。
蔣非山一身素布麻衣,頭戴白花,隨著步伐裙擺輕輕擺動,顫著手提著裙擺邁上台階
耳邊縈繞起雙親對自己說的話:“非山,你是將門之後,任何時候都要把你的脊背挺直了,皇帝下這樣的旨意你就算恨得吐血也不能叫他們落下把柄,你活著就很好了,非山,你活著就很好了。”
可是就算蔣非山的父母和兄長因為蔣非山活下來的事情而慶幸,但是旁係的親人也是不甘心的,拉著蔣非山的腿呼喊著:“非山,太後寵愛你,你和太子從小一同長大,你若是想!你就是太子妃!你就是太子妃!未來的皇後,一國之母難道連你的母家都保不住麼?蔣非山!”
“蔣家給予你榮耀的地位,貴女之身!太後教養!”
“蔣非山,你這個白眼狼!白眼狼!你枉為人子!從今日起你不是我蔣家的人!”
蔣雲庭拍打著牢中的欄杆乓乓作響的嗬斥那些對蔣非山惡語相向的人:“閉嘴閉嘴!”
每到午夜之時,蔣非山都會在各個族親和父母的爭吵聲中醒來,嗚嗚哭泣,又不敢大聲,怕被人聽到,再傳進皇帝的耳朵裏,在太後的身邊雖然安全,身邊的人也恭恭敬敬的,但是每分每秒度日如年,如履薄冰。
看著這刑場上的家人,她胸口悶了一口氣上不去下不來的,身後的姑姑眼神銳利的看著看著那個扶轎公公:“好好擺清楚你的位置,蔣二姑娘再怎麼落魄也不是你這種人能欺辱的。”
素蘭的聲音不大不小的,足夠讓那些想對蔣非山口出惡言的人閉上嘴巴。
但是蔣非山還是聽見了身邊百姓的竊竊私語,她別無所求,隻求百姓記得住蔣家為了大雲所付出的一切。
“蔣家怎麼就保下了她?有什麼用?”
“女子即是外家婦,留下她也是外姓人,這蔣家和絕了後有什麼區別?唉,蔣家那麼多男丁怎麼就留下個女娃?”
“斬草要除根,她們蔣家謀反,留一個活口已經很不錯了”
蔣非山聽了他們說的話,恨不得把他們的嘴撕爛並且說一句,我蔣家沒有謀反,隻是今時不同往日,自己的蔣家被冤枉就要想方設法的,不擇手段的為蔣家複仇,就要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