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燈光,沒有火光,沒有月光,也沒有星光。
睜開眼,我的麵前依舊是一片黑暗,我不是瞎子,隻是碰巧在一個陌生的地方醒來,而這個地方除了放眼望去無盡的漆黑,再看不到什麼東西了。
一股寒冷刺骨的烈風迎麵襲來,在我肮髒的臉上劃出一道又一道無痕的傷。我背過身子,把外套連著的帽子往前拉起來套住頭部,現在隻能聽到寒風刮過衝鋒衣的聲音。
這裏是哪裏呢?我小心翼翼站起來,腳下似乎是草地,因為我穿著短褲,一些枯死的雜草粘在了我的小腿上,有些癢,我不清楚是不是有些許個蟲子混在裏麵了,因為我知道草裏總是有螞蟻或蟲子,而我非常害怕這些東西。
我站在原地上下跳動,一是想讓草和蟲子掉下去,二是想讓身子暖和點。
“一,二,三……九,十”
“一,二,三……九,十”
我在心裏默念了好幾遍十個數,感覺到背後熱了,出了點汗才停下來。
我仰頭看天,低頭看地,在原地轉了一圈,兩圈……突然在不知道什麼方向,一道如芝麻粒大小卻極其耀眼的光芒吸引了我的注意。
順著本能的吸引,我不顧腳下安全直奔那點光芒,好在這草地還算平整,跑了一路隻是踉蹌了幾下,沒有摔倒。約摸著跑了二十幾分鍾,芝麻逐漸變成西瓜,變成月亮,上了天。
我捂著肚子,摻著腰,氣喘籲籲地仰著頭凝視那掛在屋頂上的宛如月亮的圓形大燈散發溫暖又刺眼的光芒。這棟樓有幾十層高,每一層在外表上看不出什麼不一樣,每一層都亮著燈,除了一樓有個大鐵門外。
這片漆黑的草地上,佇立著一棟頂著月亮的老房子。
恢複了心跳,我走到鐵門前,由於門沒上鎖,我用力把鐵門推開,走了進去。
鐵門裏麵就是一樓的大廳,裏麵隻是一些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家具,我實在是太累了,又渴又餓,於是隨手拿起一張凳子敲了幾下桌子,大聲喊道:“有人嗎?”
沒有人回應,我又喊了一遍:“有人嗎?”
還是沒人回應。我心想,如果沒人,為什麼燈都亮著,是出去了嗎?可是外麵那麼黑,又什麼也沒有,出去做什麼呢?
如果有人,一般不會聽到這麼大的聲音卻不出來,是害怕所以躲在暗處觀察嗎?又或許,根本就不是人呢?
“我又餓又渴,想在這裏吃點東西,還有,我很累,想在這裏睡一覺……”
也不知道是說給誰聽,但總覺得說一聲比不說的好。之後我直接走到看上去是廚房的地方開始覓食。廚房裏也沒有多少東西可以吃,一張老舊的木桌子上放著用盤子盛著的麵包和烤土豆,還有一壺水。
我拿起麵包,溫熱的手感接觸到手指,“居然是熱的?”所以這裏是有人的,而且他們正要吃東西,才準備了這麼些食物,可是為什麼他們不出來呢?
我疑惑地看了看四周,問道:“我可以吃這些東西嗎?”
還是沒人回應。
“你們不回答,我就吃了,到時候可別生氣……”
我坐下來,狼吞虎咽地吃著麵包和土豆,噎住了就拿起水壺直接喝水。因為我太餓了,很快就把桌上的食物吃完了,當我喝完最後一點水時,才意識到這是別人的食物,我居然全部吃完了。
用袖子擦了擦嘴,我有點不好意思道:“那個,對不起啊,我太餓了,把你們的食物都吃完了。”
沒人回應,隻有風吹動窗戶的聲音時不時作響。
我在一樓轉了一圈,找到個有床的地方就立馬躺了下來。雖說是床,但隻是木板床,沒有被子也沒有枕頭,看上去就像是一張低矮的長方形的桌子,我知道那是床也隻是因為,它的側麵的木板上刻著一個歪歪扭扭的床字。
臥房的燈在我躺下的刹那就熄滅了,空曠的房間裏隻有一張床,一張簡陋的床,這裏到底是什麼地方呢……
我實在是太累了,一躺下來就蜷縮起來,眼皮子越來越重,漸漸地失去了意識。
盡管很累,但我還是做了個夢,不知道算不算噩夢。夢裏我坐在沙發上看電影,突然一聲巨響,電影看不了了,我尋聲望去,打開窗戶,遠處一道扭動的黑影朝我衝來,雖然下意識關上了窗,但那推東西力氣很大,直接把窗戶撞破了。
我退到房內,冷靜下來才看清楚那坨東西原來是一隻隻有翅螞蟻堆積起來的,太惡心了。
第二天,是一張紙條把我叫醒的。
一張紙條落在了我的臉上,把我驚醒了。我立馬起身觀察周圍,沒人。
撿起紙條,上麵寫了一句話:請在吃過早餐後到客廳正中間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