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今天的新聞沒？顧家大小姐難產死了！”
“看了看了，真可惜啊，好好的姑娘，非要嫁給一個浪蕩公子，那賀琛，誰不知道啊，哎呀，都是自作自受！”
“就是就是！我記得他們要結婚時我還托人打聽了內部消息，那顧家大小姐為了跟那姓賀的結婚，都跟家裏決裂了！為了一男人，放棄那麼大的家業，哎...”
“話也不能這麼說，賀琛背景你們還不知道？，論地位，”說著，那人半掩著嘴，悄聲道：“論地位，還不知道誰攀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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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爺，夫人產下的女嬰已經送回老宅了，我們現在是要回去嗎？”
西交道的拐角處，一輛銀色的阿斯頓馬丁隱匿在樹蔭之下。
“不去了，去塔爾孤兒所。”賀琛用布滿繭的雙手捏了捏鼻梁，深邃的雙目之下是淡淡的青黑。
一小時後，塔爾孤兒所。
一個四五歲的小孩兒正用打量世界的眼睛看著眼前正襟危坐的中年男人。
所長在男人的旁邊殷切的笑著，“賀老爺，這是按您要求找的小孩子，聽話，耐力好，最主要的是”說到這，中年男人右唇角向上勾了勾，臉上的皮肉如溝壑般凹陷下去，與慈祥的稱謂大相徑庭，略顯陰森，“雖說這孩子今年有四歲了，但是對是非對錯的觀念一概不知，來的時候就沒有接受過教育……我們這兒的條件您也知道，供不起他讀書的…所以……他很好改造”。
賀琛一直用指腹摩挲著杯子口，一下、兩下，清朗的雙眼一直看著不斷低頭抬頭，轉著眼珠的男孩。
很小，很可愛的男孩。
是在不知所措時會悄悄扣手，碰著小腳的男孩。
所長一番話說完，屋子裏陷入了良久的沉寂。
“叔叔…”。
小男孩不懂為什麼沉默，但是內心的惶恐不安讓他抑製不住地張了口。
他不喜歡這裏，他想離開。
所以他試探性地問對麵看起來儒雅溫潤的叔叔，他甚至想再大膽一點。
“嗯？怎麼了？”
賀琛倒是沒想到看起來怯懦懦的小孩子會先開口，他有些期待地輕挑了下眉眼。
隻是單純的有些好奇。
“你會帶我走嗎？”男孩隻是輕輕的抬了眼睫，和對麵的人對視不過五秒，便又匆匆的垂下了頭。
賀琛剛開始陰鬱的麵龐略顯笑意。
就是他了，他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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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開心嗎？”車上，賀琛看著從上車那一刻，臉上便一直充滿笑意的男孩。
聽見溫和的叔叔這麼問他，小男孩也不再掩飾，放聲笑了幾聲。
“嘻嘻，叔叔，謝謝你帶我出來，我不喜歡那個地方，那一點也不好”。
小男孩東張西望著，對一切都很好奇。
半晌沒有聽到回話，小男孩疑惑地轉過頭。
天色漸暗，車內暖黃的燈光璀璨了男人的半張臉，閃光輕柔地跳躍在他的臉上，眼睫下的陰影像把小扇子，幾下幾下地撲騰著。
可，就是這樣一個看起來風度翩翩的人，卻在男孩轉頭望向他時，沉下了臉。
賀琛望向了男孩，用冰涼的手，撫上了男孩溫熱的臉，感受熱氣一點一點的流逝，直到與他的手掌心一樣冰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