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一碗白粥見了底,他才故作嗔怪的說道:“飯量見長嘛,要被你吃窮了。”他誇張的說道。雖然這樣說著眼角的笑意卻是更甚,無限放大。
夏青格還是不說話,沒有任何回應,不知道埋著頭在想些什麼。他也不生氣,好脾氣的幫她幹著幹那,一會兒看看她的吊瓶是不是快了,一會把她的枕頭抬起來墊高點兒,怕她不舒服,完全忘記了他自己也是個有傷在身的人。
夜幕降臨,兩個人擠在狹小的房間裏,隔著不足五米的兩張床,女子整個身子埋進被子裏,背對著男子,而男子一瞬不瞬的盯著背對著他的削瘦女子,內心五味陳雜。這兩年來,他想象不出這個削瘦的女人到底是如何過的?
沒有接觸過這個社會,甚至連一張大學文憑都沒有,她是怎樣工作,怎樣養活自己,又是怎樣活下去的?她一定受了不少的哭吧!這一刻他的自責壓得他呼吸困難。
她是越來越瘦了,身上沒有一點肉兒,尖尖的瓜子臉上,更顯得如水的黑眸更加的蠱惑人心。他已經做好了打算,隻要她不答應他跟他回去,他就一直在這裏陪著她,直到有一天,她肯答應回去為止。一天不答應,他就在這裏待一天,一個月不答應他就待一個月,一年不答應,他就待一年,那麼如果她一輩子都不答應呢?
那他就一輩子都待在這裏陪著她,他想的很明白,也很堅定,他不能再一次失去她。所以哪怕五年十年,哪怕一輩子,一輩子的時間那麼長,他有的是時間陪她耗下去......
他已經安排了阿邦等人先回去,公司的事情不能耽誤,關乎幾千員工的飯碗,他不能自私到不負責任。阿邦的能力他是相信的,有他在公司坐鎮,他不需要擔心,更不用分心,隻要一心一意的呆在這裏,陪著她,等她回心轉意,就好了。
總之,他無論如何不會在放開她的手,一分一秒都不行......
沉默,一如既往的沉默,這樣清冷的夜晚,這樣沉默的夜晚,屋子裏的氣氛並不溫情,相反的怪異的沉靜,兩個人都躺在床上,卻似乎並沒有什麼語言,所以都默契的不發一言,看不清彼此到底在想些什麼,也不明白。
為什麼明明近在咫尺的兩個人,中間偏偏好像有一道永遠難以逾越的鴻溝!難道他們之間注定要是這種無言的結局,他不甘心,一點兒都不甘心。
杜枷辰知道她沒睡著,她偶爾輕顫的身體無不在訴說著她有多麼的不安,此刻他是多麼的想不顧一切的,過去擁住她,緊緊的摟在懷裏再也不要管什麼傷害,什麼自尊,那些該死的東西統統都去見鬼吧!他隻想扳過她的身子,輕輕的告訴她,她不在的這段日子他有多麼的想她,其它的再也不要管了,因為,她已經這樣的傷心了!
可是,他還沒有走過去,甚至還沒來得及下床,就見不遠處她轉過身來,雙眼正對著天花板,失神的平躺在床上,幽幽的開口:“杜枷辰,我們談談吧?”她的話聽不出絲毫的情緒,可是聽在杜枷辰的耳中卻更像是給他判了死刑。
他一僵,原本要下床的身體僵在空氣中,“談什麼,你說吧?但是我是不會離開的,我的身體還沒好,我是個病人,你忍心讓我此時離開,萬一我死在回去的路上呢?”他說的振振有詞,最後說到死的時候竟然有種咬牙切齒的味道,一雙眸子淩厲無比。
這個男人,什麼時候竟然學會了耍無賴這種下三濫的戲碼?讓他的手下聽見了還不得笑掉大牙,一向以冷血霸道著稱的男人,竟然也會煞有介事的耍起了無賴。
夏青格無語,她的話還不等說,他已經堅決的表明了他的立場,這個男人的倔強不是一般人所能撼動的,再說下去也隻能是無疾而終,無濟於事。於是,她再次轉過身去,背對著他,不在說話,閉上眼睛,連看都不看他一眼。
留下他一個人,在床上悶悶的喘著粗氣,暴躁的像個獅子,“夏青格,我告訴你,我是不會回去的,你別想著趕我走,就是走,我也得把你帶上一起走。”他宣告般的堅定的出口。
然後生氣的拿起旁邊的輩子,把自己從頭到腳的蒙上,像個小孩子獨自一個人在生著悶氣!故意把身下的木板拍得震天響,好像在告訴別人,他現在有多麼多麼的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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