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立的聲音中帶著不可抑製的顫抖,一個是他視為生命的兄弟,一個是他疼愛的親生妹妹,而死去的卻是他想要愛卻不能愛的女人,這一切怎麼會變得這麼的天翻地覆,好像是老天開了一個天大的玩笑。
他最疼愛的妹妹為了自己愛的男人竟然害死了這個男人最愛的女人和孩子,這一切到底怎麼了?這個世界難道也跟著瘋狂了嗎?
杜枷辰不語,定定的看著麵前的這個從小一起長大的兄弟,他從來沒有想過有那麼一天,他們竟然會站到截然不同的兩端,算不上是敵人,可是誰都明白,經此一事,卻也是再也做不成親密無間的兄弟,他們已經站上了天平的兩端,再也回不到從前。
杜枷辰忘不了蘇湄對夏青格所做的傷害,而蘇立也不可能忘得了她妹妹在他這裏所受到的屈辱和傷害,所以誰都明白,即使兩個人什麼都不說,什麼都不做,還是回不到從前那麼親密無間的樣子,傷害一旦造成,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抹平的。
杜枷辰的俊臉凝固在一瞬間,轉瞬間的心痛,說不出的什麼滋味,他痛惜的不是自己用怎樣的手段報複了蘇湄,如果讓他再次選擇的話,他還是會毫不猶豫的這麼做的,他痛惜的,難過的,而是那份在他心中重得不能再重的兄弟情。
或許今天,這份情誼真的走到頭了......
“哥哥,哥哥,他簡直是魔鬼,他才是真正的魔鬼,他......嗚嗚......”又是一陣淒慘的嚎啕哭聲,蘇立心疼的看了一眼懷裏的妹妹,雖然聽到那個女人死去的消息他也很傷心,甚至是消沉,可是現在,他的妹妹已經遭受了這樣的懲罰,應該也夠了吧,這樣的屈辱對一個女人來說,甚至是比死還要難受的吧!雖然她平時刁鑽了點,蠻橫了點,甚至是狠毒了點兒,可是畢竟是他的親妹妹,他無法對她放任不管,無法視而不見。
早在杜枷辰派人把她扔進精神病院的時候,他就在普羅旺斯收到了消息,可是他沒有立即趕過來,他隻是覺得做了壞事是要受到懲罰,得到些教訓,畢竟她還活著,而那個巧笑嫣然,倔強的女人卻永遠也不會在出現在這個世界上了,受懲罰是應該的。
可是,他隻有這一個妹妹,他不想她死,哪怕對那個女人的愧疚早已壓得他幾乎喘不過氣來,心底裏裝得滿滿的都是對她的歉意。
“來人,帶小姐去酒店。”立刻有兩個西裝革履的男人走過來,扶起渾身傷痕不住顫抖的蘇湄,卻在轉身的時候對上杜枷辰冰冷的泛著涼意的黑眸,那雙黑眸裏閃爍的分明就是千年不化的寒冷,那兩個手下心底一寒,踟躕站在那裏,不敢在向前一步,顫顫巍巍的模樣,不時的看看這邊麵若冰霜的杜枷辰,又望向那邊已經起身的蘇立,猶豫著,不知道自己此刻該聽誰的話。
“誰也別想帶她走,她欠我的還沒還清,我看誰敢把她帶走。”杜枷辰陰冷的聲音響起,意有所指的望向蘇立,那樣孤傲的表情,分明是沒想著放過蘇湄,即使她是蘇立的妹妹。
蘇立此刻似乎火氣也跟著上來了,該忍的他都忍了,也應該忍,畢竟是他的妹妹先做錯了事,可是最讓他氣憤的是,這個男人,到現在為止把責任都推卸到別人的身上,難道他就從來沒有想過,其實造成這一切不可挽回的後果的人是誰?
事情發展到今天這個局麵,最不可推卸,不可原諒的人就是,杜枷辰自己本身,如果,難道他就從來沒想過,對那個女人的死負責,他就從來沒有怪過自己?難道每當午夜夢回,想起,他和她曾經生活過的日子,他就不自責,不心痛?
最應該不被原諒的人就應該是他自己。
“你口口聲聲的說是她欠你的,其實你也是劊子手,你才是最終逼她走向死亡的那個罪魁禍首,你敢說她的死跟你沒有任何關係?你敢說她的死你不用負任何責任,你敢說,你敢說嗎?”蘇立字字珠璣,每一句話直指心髒。
“你敢說嗎,敢嗎?你不敢,不敢,因為你自己清楚的很,造成這一切的人不是別人,就是你自己,就是你杜枷辰自己。”蘇立箭步一躍,已經來到杜枷辰的麵前,一隻手拽住他的衣領,咄咄逼人的質問,現在的他眼神中的冰冷絲毫不遜與杜枷辰。
兩個男人,彼此對視著,劍拔弩張的著,氣憤越來越沉悶,火藥味十足。
“隻是憑著一個毫無根據的人的口頭之言,你就輕易的判了她的死刑,你就輕易的相信她肚子裏的孩子不是你的,以你杜枷辰的本事,難道在s市就再找不到另一家醫院,難道不是隻要到另一家醫院做個檢查就能得到結果的事情,什麼時候杜枷辰變得這麼的膽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