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清揚醒了,睜開眼看到的是一片綠意中鑲嵌了一張熟悉的臉。

她張了幾次口,卻發不出聲音,喉嚨幹且澀。

小川看出她的艱難,忙取來水,托起她,喂她喝下一口。

一股清涼流入心田,孫清揚整個人清爽了幾分。之後咳了幾下,將憋悶在腹內已久的濁氣排出了,人又舒坦了幾分。

“這是哪兒?”緩過來的孫清揚環顧四周後,用幹啞的嗓子問道。

四下全是樹,就連她此時倚靠的也是樹,目之所及都是鬱鬱蔥蔥的,這分明是一片叢林。

這是哪兒?

小川不是應該回錦州了嗎,怎麼又會在這裏?

“這是蠍子島。”小川見她要坐起,忙搭把手攙扶。

“島?”她不禁皺眉,“我們這是在海上嗎?”

孫清揚分明記得自己是為了救阿婉跳進河,之後被水裏的纏繞物扯進深淵,怎麼就到了海島上了?

難不成她從河裏一直飄,飄入海裏,最後飄到海島上來了?

開玩笑,這是不可能的,她又不是漂流瓶,而這蠍子島到底是什麼地方呢?

她從前讀過南月相關的地理書籍,也研究過一些地圖,可並沒有看到過南月周圍海域有叫蠍子島的島嶼。

“沒想到那些人竟然把小姐你也抓到這裏來了。”小川氣惱地一拳砸在地上。

正午的陽光透過層層枝葉,直照在孫清揚的眼皮上,迫使她眯起了雙眼,疑惑地問,“你說的那些人是誰?”

她並不記得自己是怎麼來的,隻記得這一路昏昏沉沉的,似乎睡了很長很長的一段時間,有時也做夢,有時又似夢非夢的。總之,落水之後到清醒過來的這段時間,她的腦海裏是沒有一個清晰的記憶。

小川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他們是什麼人,我在回大都的路上,莫名其妙就被抓來了。他們將我們帶到此處後,一開始是教我們武功,直到有一天夜裏,一切都變了,他們成了手拿屠刀的屠夫,而我們則是他們的屠殺的對象。”

“屠殺一月一次,他們稱之為殺戮之夜。”說這話時,小川眼中是滿滿的驚恐,“他們說,如果不想死,就得想辦法活下去。”

孫清揚的頭皮發麻,“殺戮之夜?該不會是什麼殺手組織吧,可他們這種訓練新人的方式未免也太殘酷。”

頭頂上的枝葉交織著,一層層堆疊著,密的望不到天空,隻少數的間隙裏可透下光來,形成斑駁的光點。

光點隨風搖曳,晃得人眼花。

“我們就像他們養在島上的牲畜,隨時待宰。”小川終於崩潰了,抱頭痛哭起來。

孫清揚拍了拍他的肩頭,心知這些日子他必是終日提心吊膽,魂不附體地過著。

過了會兒,小川情緒平穩了些,孫清揚才又問,“你可以跟我說說那些人的具體情況嗎?”

小川抹去眼淚,有些難為情了,“他們統一穿著黑色的袍子,袍子的一角繡著一隻吞劍的獸頭。”

孫清揚眉頭皺起,口中喃喃,“原來是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