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沈蘊困意全無，心底染上陰霾。她不喜歡這種被司九玄一眼看穿的感覺，讓自己很沒安全感。
馬車內刹那間安靜下來，司九玄見氣氛有些不對，開口道：“沈洛書那邊情況不錯，恢複的也很好，再有兩三個月便可以回來了。到時候，你祖父也可以出獄…出來了。你也不用擔心無法解釋這麼久所發生的這些瑣碎的事兒。”
聽到沈洛書情況不錯，沈蘊立馬回過頭來驚喜的看著他，眼中淚花顫抖，張嘴想說什麼，卻沒說出口。
最後，沈蘊側頭擦掉自己的眼淚，“謝謝司督主。”
司九玄沒接話，靜靜地等待到司府，才對沈蘊說：“早些歇息。”
“司督主也是。”
回到自己房內，寒婼給她送來了沐浴的熱水，伺候她沐浴。
“姑娘沐浴後不要急著睡，廚房給姑娘做了東西，督主說讓您吃完再睡，但不要貪嘴。”
“這樣太麻煩了。寒婼，你去廚房看看，別讓他們忙活了。”
她本就是在這兒借住，哪兒好意思吩咐司府的廚子這麼晚還給自己做吃做喝？
“有什麼可麻煩的？主子每月給我們不少月銀，忙一點怎麼了？您也不要多想，下人們都很喜歡姑娘，給姑娘做吃食，心甘情願。”
聽了這話，沈蘊覺得露出疑惑的神情，隨後向她打聽小桃的情況。
聽到她提起小桃，寒婼正說著話的嘴角一頓，‘呃’了一聲找了個別的話題，“主子說明日讓我帶您出去走走，看看有沒有什麼想買的，買一些回來。”
見她刻意回避小桃的事兒，沈蘊明白小桃的傷一定棘手，“寒婼，你同我說實話，小桃是不是傷的很厲害？”
“姑娘，您別擔心，小桃的傷不是很重，一定能治好。”
“不是很重的意思就是重，能治好的意思是棘手。寒婼，當天到底發生了什麼？”
小桃出事後，司九玄他們不讓自己觀看，又趕上蘇美人一事，她也就沒分神。今日問寒婼她又吞吞吐吐的，更讓人懷疑。
“寒婼，你放心，我能受的住。”
沈蘊又給寒婼加了一針強心劑，“她是我府上的婢女，我有權利知曉她如今的情況。”
寒婼為她擦背的手放緩速度，說：“那日我到的時候，小桃她被折磨得不成樣子了，當時已經沒剩下幾口氣兒。不讓姑娘看是怕姑娘受不住，所以才直接將人交給督主去找人醫治的。”
沈蘊嬌軀一抖，紅著眼眶轉過身來看向寒婼，“你、你說什麼？”
她目光慌亂，一把抓住寒婼的手，“你、你們不是說小桃她沒被……”
寒婼低下頭，瞧著沈蘊傷心的模樣，歎了口氣，“若是不這麼說，姑娘當時就會去尋人拚命吧？您放心，督主認識一位很好的大夫，一定能救活小桃。隻要…她自己還想活下去。”
那日她到的時候，屋裏有三四個男人，小桃身上就沒一處好地方。整個人也是被折磨得麵目全非，隻能從她頭上戴的那支桃樹簪子來辨認。
將小桃帶出來的時候，她緊緊地抓了自己的衣襟，求自己殺了她……
若她無主，寒婼會那麼熱做。畢竟對一個姑娘家來說清白比一切都重要，尤其像小桃這樣乖巧的女孩子，被那幾人用那般禽獸手段糟蹋，怕是早就心死了。
沈蘊聽完這些，氣得渾身發抖，浴桶裏的花瓣都跟著顫抖。
“是我害了小桃。”
她顫抖說著，“是我把一切都想的太好了。”
蕭閆那種人，她清楚的。隻是她天真的以為那件事已經過去了，再加上她現在在司府，蕭閆不會一點風聲都沒有。饒是沒想到，他在知道的前提下還敢這樣出手。
他這麼做，不是針對小桃，而是在向自己示威！
蕭閆就是在警告自己，跟他作對的下場就是如此。
她塗著蔻丹的指甲嵌到肉裏，咬緊牙關，從牙縫裏擠出來聲音，“寒婼，我想去看看小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