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她為什麼要回來,要回來丟雲家的臉。
她憑什麼要死?
憑什麼不能回?
……
狹窄逼仄的雜物間裏,光鮮靚麗的女孩子朝她勾唇,挑釁意味明顯。
女孩挽著婦人的手臂,一隻手給她順氣,親昵的喊她媽媽,乖巧懂事,“媽媽,姐姐雖然做出了那種事,可姐姐也是為了活命,人在為了活著的情況下,做什麼都是情有可原的。”
“即便……”
女孩欲言又止,看了好幾回床上的南方風,才艱難的開口,“即便姐姐以色侍人,還那麼多,那也是姐姐渴望活著。”
“姐姐並沒有錯,媽媽,你就不要怪姐姐了好不好?”
賀情之撥弄佛珠,虛偽的念了句阿彌陀佛,“傻孩子,你就是太善良了,她做出那種事,她怎麼有臉談活著。”
“她一個人做了那種事,憑什麼要你來背啊!”
南風看著眼前的母女,好大的一朵白蓮花和蛇蠍心腸的菩薩。
前世,她當真是被蛇口蛇心的女人蒙了心。
但是現在,她隻想笑。
她比任何人都清楚,這個拿著佛珠的女人,到底有多麼多麼的虛偽。
她想笑,是笑自己的愚蠢,和那自以為是的血脈親情。
自小,她在鄉下長大,身邊隻有阿公,後來多了一個哥哥陪著她,再後來那個哥哥不告而別,阿公也去世了,她就隻有一個人了。
靠著幾畝地和村裏鄉親的接濟,她完成九年教育義務,也考上了高中。
短暫的十多年,她受到過老師的白眼,經曆過同學xy霸淩。
直到被雲家找回,她以為自己有了親人。
結果,她不過跳進了一個以燃燒生命為代價的火坑。
可笑!
可笑她掏心掏肺,搜腸刮肚的對雲家人好,到頭來不過是一個天大的笑話。
她記得這一天,她醒之後,雲家人挨個數落她,覺得她髒,覺得她丟雲家的臉。
她哭著說自己的委屈,辯解自己沒有出賣自己的身體,可沒有人信。
他們覺得像她這樣一無是處的人,不出賣自己的身體還能有什麼機會從綁匪手裏逃脫。
他們就是這樣高高在上,站在道德的製高點,隨意的侮辱指責別人。
還覺得自己是閃著金光的菩薩。
為了他們的心尖尖上的女兒,一次又一次的,把她的尊嚴踩下腳下。
不管她痛不痛,他們都會毫不猶豫拿刀紮進她的心口。
隻為了博心尖上的女兒一笑。
而她……
不過是他們找回來襯托他們高貴品質的可憐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