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後,是師娘結業的日子,我和師傅一早就坐車去了。
中午的時候,在上次的病房看到了上官不易,抱在師娘的懷裏,睜著一雙烏黑的眼睛,一直盯著我看。
我接過來抱在懷裏:“毛毛,我是你大哥,你是我從廁所裏撿的,你個臭毛毛!”
師娘笑道:“誰說我們毛毛臭啊?現在毛毛香著呢。”
我們辦完了出院手續,二十天一共花了六百四十塊錢。
我忽然想起,有快一個月沒有去看丫丫了,我曾經答應過她,每個月都去看她,帶她去吃蝦子麵。
答應過了就不能失信,尤其是對一個孩子。
我現在是丫丫在世上的最親的人了,對丫丫許下的承諾一定要信守,哪怕外人的承諾反悔,都不如親人的影響力大。
因為親人是這個世界上,孩子最信任的人。麵對孩子,給他期望後再毀掉,對孩子的打擊和心理厭惡,超越你的想象。
你毀掉的是她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信任的美好世界。
我對師傅和師娘說:“我去福利院看看那個孩子,去帶她吃個中飯就回來。”
師娘說:“不急,我們下午還有一個結業典禮,要三點多才能走,你多陪她會。”
我在學院門口商店買了幾袋吃的,打車直奔福利院。
我衝門口的門衛大爺點點頭,就直接進去了。
陳院長也看到了我,笑著對我點點頭:“你又來看陳思妍呢?哎呀不巧了,她不在耶。”
我奇怪的問:“她不在?去哪兒了?”
陳院長說:“你跟我來。”
我跟著陳院長來到了她的辦公室,她打開抽屜,拿出來一個信封遞給我說:“陳思妍留給你的。”
我疑惑的打開了信封,裏麵有三張照片,最上麵的是一男一女兩個外國人和丫丫的合影。
那兩個外國人抱著丫丫笑得很開心,丫丫卻是滿臉的哭相,臉上似乎還掛著淚痕。
一張是丫丫在福利院門口的照片。
最後一張是丫丫在汀塘公園的留影,後麵是用鉛筆畫的,兩顆連在一起的“心”,一大一小,
大的心裏麵,歪歪斜斜的寫著我的名字,張丕揚(我在她作業本寫過),小的心裏麵是丫丫兩個字。
我十分不解的望著陳院長,陳院長用手指了指那兩個外國人說:“陳思妍被這兩個米國人收養了,上個星期,去了米國。”
我感到自己渾身一顫,怎麼可能?丫丫去了米國?我正要告訴她,大哥哥買房子了,有了新家了,正要接她到新家去上學了,以後就再也不分開了。
我十分生氣:“丫丫為什麼會被米國人收養?她願意嗎?我還不同意呢!”
陳院長耐心的給我解釋說:“陳思妍是政府收養的,我們福利院屬於民政部門的,我們民政部門與國際兒童福利機構有合作。
“這兩個米國人是通過米國的‘歡迎回家’機構聯係的,他們的領養條件都是兩國政府嚴格把關的,不會有任何問題的。”
我感到很無助問:“那他們有地址和聯係方式嗎?”
陳院長說:“民政部門會有的,每年都有跟蹤和回訪,我們沒有。”
我又問:“那這個‘歡迎回家’有地址或電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