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嗚 ——,嗷嗚 ——!” “追風” 齜著牙咧著嘴,尖銳的牙齒完全暴露在外,雙眼圓睜,死死地盯著下水道出口,不停地發出低沉而凶狠的咆哮。此刻,它全身的毛發根根豎起,宛如鋼針,身體緊繃得好似一張拉滿的弓,每一塊肌肉都蓄勢待發,仿佛下一秒便會如離弦之箭般彈射出去。
我靠——!下水道——!難道劉勝龍真的藏在下水道裏?!望著河壩裏瘋狂吠叫著的“追風”,我的心中猛地一震,不禁倒吸一口涼氣,心髒開始不受控製地狂跳起來。
劉隊亦是滿臉震驚,他扭頭看向那個牽著“追風”的警察,問道:這次怎麼樣?!
那個警察一臉的興奮之色,眼睛都發著光,一眨不眨地盯著“追風”,嘴裏回答道:差不了了!人應該是在裏麵!
耶——!一個警察興奮地握了一下拳頭。
別高興的太早了。劉隊見狀一盆冷水就澆了上去,說道:這下水道裏情況錯綜複雜,之前“樊家大院”爆炸後,搜尋——。
說到這裏,他的話音一頓,不由地看了我一眼,轉口說道:小李,你別跟著了,快回家吃飯去吧,不上學了啊?!我沒走——!
呃?!我愣了一下,還沒等我回過神來。
劉隊就帶著他們沿著一旁的小路,快速跑下河堤,來到了下水道出口處。開始那個警察抓住了“追風”的繩子,蹲下身子,不停地安撫著它,它的吠叫終於停了下來,隻是昂著頭,吐著舌頭,不停地來回踱著步。
劉隊他們在下水道出口處圍成一圈,腦袋湊在一起,似乎在緊張地商量著什麼。他們的表情嚴肅而凝重,時不時看向 “追風” 和黑洞洞的下水道口。過了一會兒,隻見其中一個警察點了點頭,然後迅速轉身,腳步匆匆地朝著橋邊跑來。
他跑得飛快,轉眼就來到河堤上,一刻不停,朝著公安局的方向全力奔去,看樣子是去報信了。
這下水道裏的情況,沒人比我更熟悉了,可是警察肯定不會讓我給他們帶路的。我在橋上又等了一會兒,眼睛緊緊盯著橋下的劉隊他們,可他們除了守在下水道口,並沒有更多動作。我隻好走過西橋,朝著家的方向走去。
匆匆回到家,何哥又沒回來吃飯。
劉勝龍的事在我心頭像塊沉甸甸的石頭,壓得我心煩意亂。我隨便刨了幾口飯,勉強填了填肚子,便心急火燎地又朝西橋奔去,一心隻想知道那邊的情況究竟怎樣了。
等我趕到西橋,隻見橋上、岸邊早已裏三層外三層地擠滿了看熱鬧的人。大家你一言我一語,交頭接耳,議論聲嗡嗡作響。
我費力地從人群中擠過去,好不容易才擠到橋邊。朝下望去,橋下站著好些警察,錢進和何哥都在其中。
他們正有條不紊地進行著分組、分裝備,有人手裏拿著手電筒,正檢查著裏麵的電池,有人在整理著繩索,確保其結實耐用,有人檢查著身上的警械。
錢進、何哥以及劉隊正低聲交流著,時不時指一下下水道的方向。
隨後,錢進把所有人叫到了一起,叮囑著什麼。我隱隱約約聽到他說道:一旦發現了嫌疑人,要及時示警,非必要,不準開槍,盡可能抓活的!
是——!眾人齊聲應道。
抓活的?!要什麼活的?!我默默地盯著橋下,心裏恨恨地想道:隻可惜警察在這兒,我沒辦法鑽進去,不然,就趁著這個機會,把這個渣子殺死在下水道裏。
錢進像是有所感應般,忽然扭頭朝著橋上望了一眼。
他的目光掃過人群,落到我身上時,似乎停頓了一下,深深地看了我兩眼。那眼神似乎有些複雜。不過很快,他便回過身,一揮手,帶著隊伍,在“追風”的指引下,從那個鋼筋被掰開缺口的洞子,魚貫而入,鑽進了下水道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