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遹一頓,停下手裏的動作,扭頭看著他,“可這世界上大部分人就是那麼膚淺。”
肖霽華微笑著,溫柔和熙。“那你可以相信我,我不是。”
第二天一早,天上仍然飄著細雨,肖霽華晨跑回來,剛到樓下就看到樓道拐角處下來一個人影。
肖霽華隨手摘下耳機,“初遹?去哪?”
初遹披散頭發,背著個書包,慵懶又略顯落寞的聲音充斥著樓道。“去看看父母。”
肖霽華從沒有任何波瀾的回答中感覺到幾分道不明的憂傷。回過神,初遹已經走遠了。
細雨朦朧中看見她頭上又扣上衛衣的帽子,行色匆忙。
肖霽華擦幹了頭發,修長的手拿起放在桌子上的手機。
“喂,爺爺。”
電話另一邊的老人家正悠閑地在河邊釣魚,河麵上飄著白霧,周圍都是雜草,這些都絲毫不減他的興致。
“霽華啊,回來給你奶奶掃墓嗎?”
“爺爺,我會回去的。”
整麵坡望過去都是墓碑,三三兩兩的墓前擺放著鮮花。
一個邊走邊擦著眼淚的老婦人步履蹣跚,與初遹擦肩而過。
初遹穿著件灰色的寬鬆連帽衛衣,頭上扣著帽子。一手插在衛衣的兜裏,一手拿著兩束白菊,整個人帶著疏離清冷。
初遹在坡頂的兩座墓前停住腳步,把兩束菊花分別放在墓前。
“爸,媽。”
初遹蹲下身子,輕輕拂去碑文上的灰塵,“我來看你們了。”
好半會兒,才繼續道:“我過得還不錯,隻是沒有如你們所願的那樣。”
初遹看著碑上的照片,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好久好久,才站起來打算離開,剛轉身。
“遹遹。”初澤穿著一身黑色西裝,懷裏捧著鮮花,聲音略微嘶啞。“回來怎麼不跟我說一聲,回家嗎?我讓盧姨做你喜歡吃的菜。”
初遹抬眸,“哥,不用了,我呆不了多久。”抬腳要走。
“我會查清楚真相的。”
“真相真的那麼重要嗎?人都沒了。”初遹露出嘲諷的笑。
“遹遹,回淮城吧。你在我身邊,我還能放心一些。”
“我有分寸,我可以照顧好自己。你在上大學還要學著接手公司,自己都忙得團團轉,就別總在我身上瞎操心了。”初遹說完,快步走了。
初遹有些恍惚地走在淮江邊上,下了很久的毛毛細雨剛停,人行道的板磚濕亮濕亮的。
初遹慢悠悠地走了很久,直到走到個很偏的地方,拐進一個小巷。
“小遹,好久沒見你來了啊。”小賣鋪前坐在木質搖椅上的老伯朗聲說。
初遹點點頭,“大伯,最近身體還好嗎?”
“還行,老樣子,不礙事。”
“喲,小遹來了呀!”
“小遹最近林姨可念叨你了。”
“遹姐姐,吃糖。”
一條巷子過去,不少人都熱情地跟初遹打招呼,初遹淺笑點頭算作回應。
人們也知道這孩子性子較淡,但人是一點不差,過年時常常帶一大堆東西過來。再加上平時林姨嘴上一直誇讚這孩子的好,街坊鄰居對初遹的印象就更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