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建國在住處焦急地等著李淮書和白謫的結果,手邊的煙一根接著一根,他心裏知道李豔的死,絕對不是意外,但還是抱有一絲絲的幻想,希望張天奎別把事做絕了。
在周建國焦急的等待中,李淮書和白謫兩人已經回到了住處,當李淮書拿出李豔的屍檢報告,周建國看完屍檢報告後心裏頓時涼了一大截,整個人的神色從悔恨到痛苦再到恨意滔天,這一切都被白謫和李淮書盡收眼底。
周建國的身體控製不住的顫抖,心中壓製不住的一陣悲涼,都說商場如戰場,這一刻他才走真正體會到什麼叫做殘酷,周建國收起心中感慨對李淮書道:
“淮書啊,準備和咱們這麼多年的朋友和家人們發喪吧,明天我們就風風光光的送你媽媽走,是我對不起你們娘倆啊。”
李淮書看著自己的父親仿佛一夜之間老了許多,眼淚也止不住的流了出來。點點頭苦澀道:
“爸爸,你此時為媽媽發喪的話,你會有危險的,張天奎就知道您回來了,我怕....”
還未等李淮書將話說完,周建國出言打斷了他:“淮書,我們已經一無所有了,還有什麼好怕的呢?你媽媽和我結婚二十幾年,我幾乎沒有怎麼好好陪過她,我的前半生都在奮鬥,為了賺錢,成天不著家,後來自己還出事了,連累了你們,本想出來帶你們去過好日子的,不成想還是因為我,害了你媽媽的性命。我不想躲了,我累了,也躲夠了。淮書,爸爸有件事要告訴你。”
說到這周建國看了一眼白謫。
白謫領會道:“哦,你們先聊,我出去幫你們買點喪葬用品。”說完便起身離開了住所。
白謫出門後周建國才麵色凝重的對李淮書道:“淮書,爸爸接下來的話你一定要記好了,爸爸坐牢就是為了躲避張天奎的追殺,坐牢也是我自己設計的,為了我能從牢裏出來以後咱們孤兒寡母的後半生有個照應,我給自己留了一筆錢。可沒想到你媽媽卻被人害死了,爸爸將這筆錢留給了林昊,小昊這孩子是個好孩子,他也答應我會為你媽媽報仇的,因為這孩子也是被張氏父子害的含冤入獄,估麼著再有一年他就能出來了。記得等他出來,你要拿他當自己的親兄弟一樣對待,這筆錢總金額一千萬,我給林昊留了五百萬,給你留了五百萬。如果林昊實現諾言幫咱們父子倆報仇,你就幫他一起,如果他出爾反爾,我們就帶著剩下的錢遠走高飛。也足夠咱們父子倆後半輩子衣食無憂了。”
李淮書聽到爸爸入獄原來是被張天奎追殺,自己心裏就更是恨意滔天,對著周建國道:“爸爸你放心,我知道怎麼做了,再說了,不還有你在嘛。爸,你放心吧,隻要昊哥對咱們是真心的,我也會對他真誠相待的。”
周建國點點頭對李淮書道:“走吧淮書我們也該準備準備了,不能讓你媽媽的葬禮太簡陋了。我們去布置靈堂吧。”
說是布置靈堂但李淮書知道這是爸爸想用忙碌來掩蓋他對媽媽的思念。
靈堂基本不用他們布置什麼,殯儀館都安排的妥妥當當的,周建國換上一身幹淨的黑色西裝,李淮書也披麻戴孝的準備好了,兩人就這麼在冷清的靈堂裏等著親朋好友的送別,白謫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些什麼,就索性坐在靈堂外的休息區等候著。
白謫拿出電話打了出去:“無憂,下班後有時間嗎?淮書媽媽的靈堂設好了,有時間的話來送送吧。”
電話裏寧無憂回答道:“好的,我下班以後過去,你先陪陪那孩子吧,也是個可憐的孩子。”
三天的守孝過得很快。
今天到了李豔該出殯的時間了,整整三十輛車的車隊浩浩蕩蕩的從殯儀館駛出,這大多數都是周建國這麼多年建築生涯裏和他合租過的包工頭和小老板,也能看的出來周建國此人還是比較得人心的,最起碼他沒有對不起過任何一個自己的合作夥伴。
晚上的時候在感謝宴上,周建國沒怎麼喝酒,李淮書隻能代替爸爸挨個感謝這些這幾天幫助他們的親朋好友們。
宴會結束後李淮書已經醉的不省人事了,周建國拜托白謫將李淮書送回住處道:
“小白,辛苦你將淮書送回去一下,我想一個人走走。晚點我就回去。”
白謫點點頭將李淮書放到車裏隨後和周建國道別駕車向李淮書的住處駛去。
周建國思緒萬千,一個人走在已經幾乎空蕩蕩對的街上,他開始回憶起自己這一生,輝煌過也落魄過,和李豔從相識到相熟再到結婚生子的這一路,他對得起天對得起地,唯獨對李豔的愧疚和虧欠是他這輩子已經無法彌補的遺憾。
周建國走了很久很久,直到自己快失去力氣的時候,才緩步向住處走去。
就在周建國走進自家的單元門,突然從背後竄出一個黑衣鴨舌帽的男人,從背後抽出一把匕首上前捂住周建國的嘴“噗呲”一刀紮進周建國的後心,隨後又快速補了兩刀。
感覺到周建國掙紮的動靜越來越小後,那人抽出捂住周建國嘴的左手,快速轉身遁入黑暗的夜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