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記了不會開車門的慕思凡,下人看見慕思凡在左右摸索怎麼出去,伸手幫他打開。後排的男子吸了一口長煙:「那來的野孩子,門都不會開。」
慕思凡向他使了一個眼色,眼神中充滿著殺意,嚇壞了車上的人。
慕思凡立刻跟上了慕青的腳步走進了醫院。
當他們走進病房時,看著滿臉褶皺的奶奶,那雙安詳的眼睛對立,泣不成聲。桌子旁邊放著一籃滿滿的水果籃。顯然,父親已經來過了,放下了這些東西,就走掉了。像是貢品一樣,那麼無情的,慕青看著臥在病床上可憐巴巴的奶奶。
那個曾經愛她、嗬護她、總是給予她最大寵愛的奶奶,對自己一絲不苟的人何時已成這樣,往日一絲不苟的頭發此刻糟亂不堪,因皮膚鬆馳而下垂的眼角有著固狀的、渾濁的晶體,因為疼痛,時不時嘴角抽搐著,滿是滄桑的臉上盡是難耐痛苦之色。
她盡量吸著眼睛裏的淚,不讓它奪眶而出,她露出奶奶最喜歡的小酒窩,做到奶奶身邊,幫她梳理著銀色的亂發,奶奶見最喜愛的小阿青來了,露出了近日來最少的笑容,像個小孩子似的看著她幫自己整理頭發、擦洗身體。
奶奶的病已經是肝癌晚期,毫無希望。現在也隻是昏迷的狀態。慕青從沒有見過爺爺,爺爺早不在了,隻知道奶奶和爺爺很恩愛。即使多年過去,奶奶每次提到爺爺時都是一副幸福小女人的羞澀深情,奶奶給她講爺爺常年去山上卻懂得每次回來時給她摘山上最漂亮的花,不顧家人反對帶著奶奶私奔..有時她在想,自己什麼時候可以遇到像爺爺這般對奶奶的男人呢,而不是如今這般單思情深,苦苦等待。
唉~~愛情、慕青看了一眼思凡,走了出去。
傍晚,微風。
月亮在水裏明晃晃地遊著,她也停下腳步,坐在小溪邊,這裏是奶奶回憶的地方,也同樣是她的,她曾經在這裏生活,在現在她所坐的這條小溪旁邊,她曾在這裏嘻水、捉蝦,而奶奶就祥和地笑著、坐在她現在所在的地方看著她嬉笑。這裏.。還是她跟爺爺的回憶。
她仿佛在水裏清晰地看到奶奶那總是親切的笑容,像被墨水暈染的水,悲傷的情緒一上來便止不住了,所有不好的事都會浮現腦海,奶奶痛苦時的呻吟,像是被鉛錘重擊的感覺,淚一直止不住地流。
慕思凡?!
「你怎麼會在這裏?!我不是要你好好待在醫院等我回去的嗎?」她驚呼一聲,這個家夥什麼時候來到這裏的,剛剛抹眼淚的樣子是不是都被他看到了。
「我擔心你,所以…就來了。」
她看著麵前這個露著兔子眼睛的家夥,隻好屈服,一個大男人,為什麼每次都要賣萌,偏偏她每次都吃這一套。
他們一起坐在小溪邊,天空中閃閃的星就好像她身邊這個男人的笑一樣,迷人又耀眼,徐徐的小心翼翼的風從臉邊拂過,令她神清氣爽,之前的陰霾很奇怪都不在了,即使是她想起奶奶,也覺得奶奶終於可以和爺爺相守了。在那裏他們也同樣會幸福。她開始給他分享她小時候做的頑劣事。隻是.。。在她看不見的地方,他將手輕輕覆在她的頭上,因為月光的原因,頭上那道與月光契合的微光幾乎微不可聞,一吹即散。
琉璃火。
白辰逸看著窗外的月光,對著麵前露出好奇之色的瀧映月說道:“腓腓是種遠古獸類,性情良和,亦有寬慰人心之能,將手覆於頭頂,會散發溫和溫度,可是悲傷之人忘卻傷心之事,身心愉悅,使易怒之人平心靜氣。”
『正因他曉人心,才可平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