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雖是這樣說,但她已經開始在心裏謀劃逃跑的事宜了,二十歲正青春年少,又何必苦懨懨地把自己吊死在這飛來橫禍上,既然害怕做遊魚,不如當個暢遊天地的瀟灑遊俠。
就這樣決定了。
他們回到府門前已經三更天了,幾人各自分開,劉映雪理清思路後,步子也輕快了不少,三步並作兩步地趕去屋裏準備逃跑的細軟。
她舍棄了漂亮的衣裙,留下幾身方便行動的圓領袍,又塞了些小巧精致的珠釵玉飾準備做典當,藥瓶也沒有放過,一把被她摟進了袋裏。
左摸摸,右看看,東西似乎都收拾得差不多了,要係袋子的時候才想起還有一本書沒有放進去。
萬一她能回家了,還是要還給圖書館的。
她打開櫃子準備去拿書,卻發現書不見了蹤影,劉映雪以為是自己粗心,漏看了衣服夾層,於是又仔仔細細地將櫃子摸索了一遍,可連個標點符號都沒見到一個。
她急急忙忙跑到床邊,把被褥和枕頭翻了個底朝天,依舊不見書的半分影子。
“奇怪,怎麼不見了?”
她明明記得自己收起來了。
“算了,不找了。”
劉映雪和衣而眠,小憩不一會兒天便微微泛起了亮光。她本想打開窗子透風,發現樓下立了一個人影。
落紅亂飛,春殘滿地,傘上落花漸滿,也不知這人在小院裏站了多久。
男人聽見了動靜轉過身來,正好與睡眼惺忪的她對上了視線。
劉映雪立馬認出這貨是月楓眠。
“晦氣。”
她特別用力地關上了窗子,“砰”的一聲巨響驚飛了幾隻剛歸巢的鳥兒,劉映雪不情願地披上外袍下去見他。
“月大人日理萬機,怎得不去早朝處理政務,倒是有空天天往我這邊跑?”
“是我。”
“雲舒?”
“嗯。”
她居然認錯了兩個人,實在是太尷尬了。
“那個,不好意思,認錯了,你們兩個太像了。”
“沒事。”
“剛才的話,還是少說為妙,以免被有心之人聽了去,做出對你不利之事。”
“什麼?”
“與我兄長有關的。”
“哦,你竟然是關心我的安危而不是擔心他的清譽。”
“清譽最為人們所看重,但也最為無用。”
她很詫異這句話居然是從一個古人嘴裏說出來的。
一朵花打著旋兒落向月雲舒,他撐著傘伸手接了過去。
“花落傷春,可到底也恣意地開過一場,又何必在乎會不會被人們喜歡呢。”
確實,不過她怎麼感覺這月雲舒和他哥一樣有精神分裂的傾向呢?
“好了,不說這些感傷的了,你這麼早就來找我是有什麼事情麼?”
他搖搖頭,說怕隻是怕她心急,便早早過來候著。
劉映雪讓他稍微等自己一下,說取了行李就下來,誰知她急急忙忙下來的時候,居然看到月楓眠月雲舒兩兄弟都站在了自己眼前。
暈菜了,這什麼情況?
“你們,在搞什麼?”
某人連多餘的眼神都不願意給她,直接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