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挺好的一個名字。”
子規聲裏雨如煙,潤逼紅綃透客氈。映水黃梅多半老,鄰家蠶熟麥秋天。想來她也是勞苦農家人出身。
“小滿,這裏是哪裏,是誰派你來照顧我的?”
“姑娘不要問那麼多,我也不知道,你知道我不能多說什麼。”
劉映雪本來也沒有想從她這裏打探到一些什麼有用的消息,便不再為難她。
她問小滿自己的手是怎麼回事,小滿說在她昏迷的時候有個醫官來看過了,他胡亂扭動了幾下就把手接了回去,那人臨走前還特地囑咐一定要多加休養。
劉映雪摸了摸肩膀,驚奇地發現傷勢已經長好了,又看看身上其他的傷口,基本上也都愈合了。
打發走了小滿,劉映雪思考起當下的處境來。
她不知道柳哲之現在到底是個什麼情形,剛才也試探過偷偷溜出去找他,但是剛一邁過門檻就被守衛攔截了下來。
這條路行不通了。那麼他們軟禁自己到底為了什麼?如果想要滅口又何必大費周章再請醫官前來治療?
除非他們留著自己還有什麼用處。不出所料,劉映雪晚上就見到了那個人。
他來的時候小滿正一勺一勺地喂她吃粥,看到他踱進屋裏,便連忙放下碗筷跪在地上向他請安。
“下去。”
“是。”
男人清冷的聲音在劉映雪身後響起,她拿起帕子擦了擦嘴,並不打算起身隨他見禮。
木門“吱呀”一聲合上,之前那個男人在她的對麵正坐下來。
她盯著他,他也盯著她,兩個人沉默地注視著對方,愣是一言不發。
不知過了多久,還是劉映雪先妥協了,她向他詢問柳哲之的下落。
“死了。”
“死了?不可能。”
“六天前就被野狗啃噬殆盡了。”
“你在胡說八道。”
“這是他懷裏的東西。”
劉映雪接過他扔來的袋子,裏麵有一些書,最先映入眼簾的赫然是那本《親愛的同誌》。
上麵殷紅斑斑,摸起來濕漉漉的,想來是柳哲之的血跡。
“不……不可能……”
劉映雪祈禱他趕快離開,她不願意在他的麵前落淚。
“你走吧。”
男人冰冷的瞳魄注視著她,似乎要把她看個究竟。
“讓我自己待會兒。”
他起身離去,推開門又駐足停留,聽見微微抽泣聲從屋裏傳來。
“別想著再離開,你知道你自己還有用處。”
“滾!”
夜裏,劉映雪被噩夢纏身,汗水濕透了軟枕。
她和柳哲之無數次逃亡,柳哲之無數次替她擋刀,然後無限地死去,夢魘就這樣重複著,劉映雪哭了一遍又一遍。
劉映雪還是驚醒了,看到窗外東方漸明,才驚覺這隻是一場夢。醒來心裏愈發不是滋味兒,總覺得要做點兒什麼才行。
她旁敲側擊地從小滿嘴裏撬出了一些東西,知道了府上最近喜事臨門,來來往往十分熱鬧,都是恭賀她家月大人升遷的。
“他為何事升遷?”
“姑娘,具體的小滿也不清楚,總之是替聖上解決了一件困擾長久之事。”
“哦,好吧。”
劉映雪再不待見他,也不得不承認他有些能耐,就是不知道她高升這事會不會和自己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