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睫毛微顫,一字一句地說出當年的所有遭遇,世事為何如此不公,有的人一生所求不過有個家,卻偏偏要讓他家破人亡兩不知,有的人一生逐其所愛,卻偏偏那人騙她,負她,她還死不悔改。嗬,不公啊。
看著顏子衿瘦削蒼白的臉,和紅紅的眼眶,還有那沉默的沉浸在自己世界中濃厚的悲哀。喻璟儒心中癢癢的,好想幫他擦掉眼淚,好想讓他不要流露出這樣脆弱的神情,好想讓他,不再悲傷。
喻璟儒不受控製般地抬起手,就要在碰上顏子衿的臉頰時,頓住了。
他在幹什麼,這不是君子所為,如此孟浪唐突,他又沒辦法收回手,於是手一轉,落在了顏子衿的肩膀上,以示安慰。
雙兒進來看到這一切,兩位爺之間這不一般的氛圍,頭皮發麻,小聲的進來放了茶,便離開了。
“別難過了,我認識一些人,我讓他們幫忙打聽打聽。敢幹這種勾當的必然是老手,或是一個組織,打聽打聽說不定能知道當時你妹妹被弄那邊去。”
顏子衿用衣袖擦了一下眼淚,點了點頭。
喻璟儒給顏子衿倒了一杯茶,又拿了個鳳梨酥遞給顏子衿。
“趙阿婆是從廣州那邊來的,十分擅長那邊的美食,你嚐嚐這鳳梨酥如何?”
顏子衿接過來,情緒也漸漸平穩下來,微紅著臉如胭脂掃過一般,白裏透著微粉,不好意思地朝喻璟儒笑了笑。
“那子衿你打算明日搬去哪住?”
這一聲子衿著實讓顏子衿嚇了一跳,他嘴微張望向喻璟儒。
喻璟儒不由發笑,“你可是我第一個帶回家過夜的朋友,關係都這麼好了,叫一聲子衿也不過分吧。”
“額,不,不過分。嗯,我明日找個牙子問一下有沒有房子出租。”
喻璟儒點了點頭,忽然想起當年父親給自己說在東院的後麵又修了個獨立的院子,以供他成家立業了以後住那邊。
不至於讓新婚妻子沒法做主太過拘束,也不會離家太遠,有個什麼事還能照應一二。
欸,這不就一個現成的院子,還找什麼牙子,多浪費時間。
喻璟儒象征性的抿了口茶水,覺得自己的想法簡直很不錯,正好這裏離西苑也不會太遠。
“何必找牙子那麼麻煩,就住我家吧。”
“啊?”顏子衿又被驚了一下。
喻璟儒發覺自己的話有點奇怪,端起茶潤潤嗓子,忙解釋:“我有一個獨立的院子,在東院後麵,本來是父親準備給我結婚之後帶妻子住那邊的。但這麼多年沒回來,回來了也隻習慣住在這邊的小院,那邊就一直空鎖著,明日讓人把那邊收拾出一個房子,你就先住那邊吧。”
“這,這不太好吧。”
“沒什麼不好的,你也不必擔心我父母,我的兩位母親十分喜歡戲劇,我把你請回來,他們還不知多麼高興呢。而且,他們都甚是喜歡好看的人兒,她們一定很喜歡你的。”
“額,這,這……”顔子衿臉上更紅。
喻璟儒看見那抹紅很是愉悅,茶杯一放:“就這麼定了,你可要來看看這些書,書架上好多都是我少時淘來的孤本,哎,當年出國留學,我最不舍得可就是這些書了。”
說著,喻璟儒走到書架旁開始挑起來。顏子衿看他如此堅定,也不知說什麼好了,也是好奇到底有些什麼書,便也走到書架旁細細看起來。
書確實很多了,從東方經典文學到許多誌怪小說,從愛情話本到英國文學著作,許多的書書頁已經泛黃,也有許多新書,看上去不像是很早買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