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這事是師兄做的不夠地道,但師弟啊,我也是無可奈何,你是知道的,我們家在老爺子,平生最恨倭國人。
就今天這老頭子,別看麵上和藹可親,一臉的正氣浩然,私底下幹的可都不是人事。”
“他常常欺男霸女,私底下開了賭場,放高利貸,弄的無數家庭家破人亡,就他娶的十幾房小妾,都是還不上高利貸被家裏人送去抵債的。”
“這老將軍年輕的時候也是跟著前總統走南闖北,解萬民於水火中的大將軍啊,可誰知越老越貪圖享樂,然後就連底線也不要了,幹起了這些勾當。”
“我家老爺子當年親人死在倭國人手下,從此就發誓要和倭國人不相兩立。那老將軍仗著跟倭國派來的川口侑真有過點交情,接受了許多川口給的賄賂,屢屢在大總統前提起倭國的好,完全不在乎當年甲午死去的冤魂。”
“我家老爺子忍不了,大總統也忍不了。但大總統實在不忍心親手解決他,這才給我派了這樣個秘密任務。”
喻璟儒半信半疑,李沐川又說:“你也知道,咱們這江南的財政部掌管著大半個華國的口糧,這裏麵的人口複雜,各方勢力多多少少都有一兩個眼線。”
“我本打算昨天就告訴你,但礙於咱們那辦公室是在隔音不行,如果讓有心之人聽到,恐怕今天死在這兒的就不是老將軍,就是你我了。”
“那今天早上呢?”“今天早上時間又太緊,車上的司機我也不敢保證絕對忠心。”
“師弟,你也知道這亂世,我不敢相信任何人,包括自己。”李沐川看向喻璟儒,眼神裏滿是疲憊,無奈,認真。
喻璟儒不知道說什麼好,師兄說的也確實沒有毛病,看起來也確實是這樣的,但事實是否如此,恐怕還是要深入調查。
但這事還是像一根刺一樣,如鯁在喉。
他也索性不想了,正打算閉目養神,他好像突然想起什麼,朝著李沐川問道:“今日我聽那槍擊聲像是有兩隊人馬相交,另一撥人是那將軍帶來的嗎?”
“不是,我也覺得奇怪,今日想殺這位將軍的恐怕不止我這一家,另一個人也要殺他,但那個人是如何知道我今天組的局?”
說到這兒,兩人相視一下,恐怕李沐川的嫡係之中有奸細。
就在他們沉默的時候,喻府到了。喻璟儒其實還有一個疑問想問李沐川,那樣一個精妙的宅子,真的隻是今日為了布局而借的他人的屋宅嗎?
但喻璟儒還是沒有問出口,雖說李沐川自己可能沒多少銀子,但萬一是家中給的錢呢?
又或是嶽父家給的宅子,又或是真的就是借來的,要是問出來,兩個人好不容易解開的心結又起來了怎麼辦。
他輕輕出了一口氣,笑著開始向李沐川道別。
李沐川看他笑了出來便知道,應該是沒什麼事了。於是也笑著拍了拍喻璟儒的肩膀說:“今天璟儒也累了,就休息一天吧,明天再來上班,你今日的文件我找人給你送來。”
“那就先謝過師兄了。”喻璟儒笑著擺了擺手,看著車緩緩遠去,才轉身進了府門。
正值盛夏,天氣還是很熱,知了聲惹人心煩。喻璟儒換了一身清涼的衣服躺在院裏樹下的躺椅上,難得有這樣一個清閑的一天。
旁邊的小茶幾上放著徐徐飄煙的茶杯,幹果以及新鮮的水果是剛才胡媽送過來的,橘子和芒果。他小時候很不喜歡吃橘子,覺得那玩意酸的牙疼,但自從從國外回來了以後,他什麼都不挑了。
人呐,就是這樣,總是得到時不珍惜,失去時才開始懷念。本性如此,誰能避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