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細水長流(1 / 2)

孫家文的這筆外快猶如及時雨,解決了杜青在生存和進學中的窘困。

不僅如此,借著孫家文課業的光,杜青很是補習了一番—倒不是經書上的,而是基礎上。

這位先生很是注重書寫,總是布置習字的作業,杜青苦於沒有書本,便和孫家文約在一塊,借用紙墨,兩人各自練各自的習字作業,一個是給先生,一個是給外祖母。

幾個月下來,兩個人的字都有模有樣,還有一件意外收獲——

“你們倆這字,不細看,真像是一個人寫的。”田瑤道。

兩人練的是考場的必備楷書,雖然達不到一流水準,但都十分端正,隻是孫家文性子有些急躁,因而筆觸間隱有開合跳躍之意,而杜青出於紙墨都是蹭來的,下筆十分謹慎沉穩,字體也略纖瘦。

“而且你們練的好快呀!我被扣著學一年多了,字還是歪歪扭扭的。”

杜青道:“小財主的先生特別認真,每次交上去的作業都會批改,字有什麼問題也會批注出來,不如你也和家裏說一聲轉過來?”

孫家文不好意思道:“先生說我練字踏實,還當眾讓我寫字示範,當時沒寫好先生以為我緊張還安慰我,自那之後我就嚇得發奮向青姐靠攏了……”

田瑤哈哈大笑。

杜青把課業交給孫家文,三人收拾了東西,正要離開,卻見一位精神矍鑠、穿著低調的老太太從轎子裏出來。

杜青好奇地看過去,那位老太太卻直直便往這裏來了。

杜青左右一看,就見孫家文連忙迎了過去,有些慌張道:“外祖母,您怎麼來了?”

“來看看你,”她轉向杜青和田瑤,目光在杜青沾了墨水的手上轉了一圈,“和你的朋友。”

“這幾個月家文和你們一起進學,沉穩乖巧了不少,想必你們幫了許多。”她和藹一笑,“天色已暗,府裏備了晚飯,要不要過去吃頓便飯?”

田瑤直接搖頭:“謝謝奶奶,家裏晚間要練功,我就不去啦。”

杜青也婉拒了,隻道自己並未幫過什麼,隻是孫家文自己勤勉罷了。

她沒多說什麼,但還是堅持留下了兩盒糕點,便牽著孫家文離開了。

又過了一月,孫家文過來時帶了兩個包袱,說是外祖母出發前叮囑給她倆帶的一點心意。

“外祖母說讓我平時多聽你們的,多向你們學習。”孫家文納悶道,“我也還沒帶你們去家裏住過呀,外祖母怎麼這麼喜歡你們。”

田瑤扮了個鬼臉,得意道:“我們小姑娘就是招人喜歡,羨慕呀?”

杜青失笑:“好啦,剛剛還說早上沒吃好,興許是帶的點心呢!”

三人交談間便打開了包袱。

“這鞭子好漂亮!”

杜青聞言一看,隻見田瑤的包袱裏是一對做工精美的護腕和一條軟鞭,隻是顯然田瑤的心思全落到鞭子上了,歡喜地摩挲著。

“我一直想要個武器,但爹爹一直不許,說女兒家舞刀弄劍容易傷了自己,非要我練上五年才買與我,這下好了,既不是刀劍,我也有武器了!唉,怎早沒想到可以買別的,都是我爹把我思路帶跑了!”

田瑤滿臉喜氣地轉過身來:“孫奶奶真好,要是在我家就好啦!呀,青青,你的是一本經書?”

剛剛被田瑤揮鞭嚇到跳到一旁的孫家文又湊了過來,拿起書仔細一瞧:“是大儒岑溪《經策群論》的抄本,這不是我外祖母前月才托先生買到的麼?”

杜青又把包袱裏的木盒打開,是一枚木製的腰佩,正麵刻著梅花,篆字“節”,背麵刻一穀穗,篆字“正”。

杜青拿給孫家文,問到:“你瞧這眼不眼熟?”

“這不是魚先生的弟子飾麼?外祖母是不是放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