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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醫院裏人來人往,擁擠地像是川流不息的河水,你來我往,離開了一個就會再來一個。

梁淮則在人群中找到霍音的時候,她還蹲在急救室的門口,雙手捂住腦袋,看不見任何的表情。在見到她的那一刻,梁淮則那顆懸著的心才匆匆放下。接到助理電話時,他在開會,動輒上億的項目由不得任何人有絲毫的鬆懈。當助理轉達給他霍音進了醫院的時候,他心急如焚。分秒間就撂下了全公司的人,立刻飛奔醫院。梁淮則是個天生的商人,唯利是圖。但聽到霍音進醫院的消息時,即便是有一樁無需成本就能輕鬆獲利的項目擺在他麵前,他都無暇顧及。

因為霍音這個名字,他賭不起萬一。

他半蹲在她麵前,不緊不慢地握住她的手臂,低沉的嗓音溫柔極盡:“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嗎?”

聽到梁淮則獨有的聲線時,霍音有一瞬間的恍惚。她沉默片刻,才抬起頭來看他:“你怎麼來了。”

“秘書打電話通知我說你進醫院了,我心裏著急就趕來了。”

梁淮則語氣稀鬆平常,還帶著一股若有似無的溫暖。換做平日裏,霍音對於他對自己的關心應該是視若珍寶的,然而這一刻,她莫名的想要躲閃。那是一種來自心底的抵觸情緒,抗拒而壓抑。

她仰頭的那一瞬間,梁淮則無意間看見了她脖子裏的紅痕。拇指的輪廓極為分明,梁淮則幾乎能想象出一雙手按在霍音脖頸裏的那種感覺。隻要稍稍收緊,他的霍音,就會在一瞬間斃命。

“是誰弄的。”

肯定句。

作為一名曾經的醫生,霍音絲毫不懷疑梁淮則的專業素養。她知道,隻消一眼梁淮則就能辨別出她脖子裏勒痕的由來,所以她也不故意遮擋。

“是邵遲掐的,是不是?”聲線夾帶薄怒。

說罷,梁淮則就立刻站了起來,像是立刻要找到邵遲,算一筆狠賬:“他現在人在哪裏?”梁淮則的手指一根根收緊,霍音很難想象要是那個拳頭掄在了邵遲的臉上,是不是會令他再一次的昏迷不醒。

“他剛剛暈倒在診所了,是我送他來醫院的。現在,他剛剛醒,醫生說目前還不能探視。他情況好像有些不對勁,醫生說還要進行進一步的觀察。”

“他會暈倒?!”梁淮則反問,他驀地攥住霍音的手,語氣懇摯:“霍音,千萬別相信他的苦肉計,邵遲不是好人。”

梁淮則說邵遲不是好人的時候,霍音的心裏有莫名的不爽快。她當即就不耐煩道:“梁淮則,為什麼每次提及邵遲,你對他永遠都是否定的。你難道從沒有想過,邵遲也是個好人嗎?”

“如果邵遲真的是個好人,那現在所有人的結局都會不一樣。”梁淮則冷笑。

霍音皺眉:“什麼意思?”

“沒什麼。”梁淮則故意轉移話題,伸手觸上她脖間青紫的痕跡,問道:“怎麼樣了,現在還疼嗎?”

梁淮則溫熱的手指碰上霍音頸間的皮膚時,霍音就像瞬間受到了二百二十伏的高壓,條件反射似的倒退了半步。

“別碰我。”

對梁淮則的觸碰莫名的反感,霍音連聲音都是冷的。

梁淮則也意識到了事情的不對勁,但迅速的反應能力,還是讓他在一秒內速度地恢複了冷靜。他淡笑開口:“怎麼了,是今天遇到不開心的事情了嗎?還是……邵遲說了什麼讓你不開心的事。”梁淮則的關鍵是在後一句,前一句隻是慣作的偽裝而已。

換做平日,霍音絕對是會一五一十地告訴梁淮則所有事的。但偶爾一想到白振清的死,再看到梁淮則與梁成濤有幾分相像的樣貌,她幾乎恨不得立刻逃離。

她辯解:“沒遇到不開心的,隻是傷口比較疼。所以……不想被碰到。”

聽到霍音說傷口疼,梁淮則的心又立馬軟了下來:“我早就說過不要讓你接近邵遲的,他是個瘋子,為了恨我報複我,他什麼都做得出來。”

霍音打斷他:“梁淮則,邵遲到底是為什麼會恨你?”如果沒有記錯的話,某天她問他這個相同的問題時,他故意繞開了,甚至還繞到了白微嬈和邵遲的恩怨上。而至於邵遲恨他的理由,他從未給出過答案。

梁淮則牽住她的手:“別想了,那些都是上了年紀的恩怨了,不值一提。”

“是嗎?”霍音笑著看他:“我想,邵遲和白微嬈是親兄妹,邵遲那樣恨你,那白微嬈是不是也會跟邵遲一樣,一樣對你抱有同樣的仇恨呢?”

“是邵遲跟你說了什麼嗎?”梁淮則臉色微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