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炎夏日,酷熱難耐,連道路兩邊的知了似乎都熱的受不了隻能時不時的發出一聲聲毫無力氣的鳴叫聲。

此時正是晌午,是一天之中最熱的時候,即便是最勤勞的建築工人,此時也已經在電風扇下呼呼大睡。

然而在一處工地這裏,嘭,嘭的聲音此起彼伏,還夾著一聲聲略顯稚嫩的喊聲。

“八十,八十~”

葉凡一邊用力的掄起手中的大錘,一邊喊著。

全身的力氣都用在了大錘上麵,重重的砸在了眼前的牆體上。

“嘭~嘭~”

“八十,八十~”

大鐵錘落在水泥牆體上,巨大的反震力讓葉凡雙臂發痛、發麻,新長出來的肉在這種情況下,發出讓人齜牙咧嘴的痛,以至於葉凡隻能夠大聲的喊出‘八十’的聲音以減輕痛苦的同時,讓自己拚命的堅持下去。

葉凡隻有十七歲,正是花一樣的年紀,是青春少年,意氣風發的時候,然而別的少年此時此刻或許正在空調房裏麵一邊享受著空調的清涼一邊在那裏罵豬隊友,而他卻是隻能夠在這工地上為下一個學期的學費努力的砸牆。

葉凡出身江南省的貧寒家庭,爺爺奶奶從小葉凡記憶開始就去世了,父親在葉凡小的時候因為幹工地吸入的粉塵太多得了肺病病死了,至於母親,葉凡的記憶之中根本就沒有母親。

自己的爺爺奶奶說母親在生葉凡的時候就已經死了,後來葉凡才從村裏麵人的口中得知,葉凡的母親是外省人,吃不了苦,受不了累,生下葉凡沒幾個月就走了,從此以後再也沒有任何的消息。

就這樣從小喪父,母親離開,爺爺奶奶有病的情況下,葉凡就如同一棵小草一般,頑強的長到了十七歲,還一直堅持讀書讀到了高二,馬上就要高三了。

“呼~呼~”

葉凡來到窗戶邊,摘下口罩,深深的呼吸幾口新鮮空氣,板寸頭,稚嫩的臉上帶著堅毅。

“八十~八十~”

想到自己下個學期的學費,想到爺爺奶奶治病的錢,葉凡很快又掄起了大錘,繼續去砸牆,一邊砸一邊喊。

感受著手上的酸痛,眼神卻是變的更加堅毅。

這是好不容易才獲得的一個機會,一個能夠多掙一些錢的機會。

在以往的時候,葉凡想要賺到學費隻能夠去撿垃圾、去砍柴賣,去幫人收稻子之類的,一個暑假也賺不到幾塊錢。

但是在這工地上麵砸牆、鏟白灰,隻要肯下力氣,一天就能夠拿到四百塊,一個月就有

一萬二,兩個月暑假就能夠賺到兩萬多,除開吃之外能夠留下一大筆的錢。

想到這裏,葉凡掄著的大錘就更加有力了,八十,八十的聲音響個不停。

“葉凡,休息,休息,哪有你這樣幹活的,這大中午的,你這樣幹活很容易中暑的,到時候要是出點什麼事情的話,我這個工地就沒辦法做下去了。”

就在葉凡掄著大錘不斷敲牆的時候,一道聲音傳了過來。

“潘叔~”

看到來人,葉凡趕緊放下手中的大錘,笑著走了過去喊道。

潘叔,潘成,是葉凡的同村人,同時也是村裏麵最有錢的人,靠著在外麵承包工地賺了不少錢,這一次,也是看葉凡可伶,挨不過葉凡三番五次的苦求,最終答應帶葉凡來外麵的工地上做暑假工。

“來休息,休息,吃點雪糕和水果~”

四十多歲的潘成看了看葉凡,心疼的摸了摸葉凡的腦袋,拿出一個塑料袋子,裏麵有雪糕,有幾個蘋果和一串香蕉。

“謝謝潘叔~”

葉凡看了看潘成,眼睛微微濕潤,一個倔強的心原本想要拒絕,可是又始終說不出口。

從小到大,村裏人就沒少幫葉凡一家,逢年過節的時候,村裏麵的叔叔嬸嬸都沒少往葉凡家送點衣服或者是好吃的,葉凡讀書沒錢的時候,村裏的老村長也是會帶頭讓大家捐點錢出來支持葉凡一直讀到現在。

雖然現在讀小學和中學是義務教育不需要什麼錢,但是一些必要的生活費、文具開支之類的還是少不了的。

“傻孩子,謝什麼~”

潘成笑了笑,示意葉凡坐下來慢慢的吃,然後又叮囑道:“這幹工地啊,不能這樣去幹,你還小,身子骨還沒有完全長開,這樣拚命的勞累以後會留下終生遺憾的。”

“更何況,這大熱天,雖然是在室內砸牆、鏟白灰,但也要注意休息和補水,不然很容易就中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