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瑪被幻尤抱上了轎子,心裏還在罵罵罵咧咧的斥責老頭子的不道德,手上突然被塞過來一個泛著暖熱的物件,仔細一瞧,是一個暖爐。
幻尤:“拿著,迎親隊的人準備的,說是這段路需往東北方向走,天氣轉涼,東州不似南州的四季暖如春,考慮到州主大人是蛇類血統,可別在路上著涼了,您若是病了,我們可不好辦,南州到東州的這條道上可沒什麼醫館坐落。”
幻尤見轎子裏的人沒動靜,突然想起來他被朝嶼下了藥,表情從微訝轉變為嬉皮笑臉還欠揍的道:“抱歉,忘了您現在動不了,那就讓屬下來幫您拿好吧~”
幻尤杖著杜瑪現在動不了,也沒什麼氣力張口阻止他,以及自身對對方的血統壓製,便開始為所欲為。
幻尤擺弄著杜瑪因為藥效而體態化形不穩的碧色蛇尾,語氣帶著一絲驚訝地道:“你們蛇類血統,哪怕人矮是矮了點,但這尾巴卻都是很長的啊,這轎子都裝不下了。”
杜瑪:“……”
幻尤:“州主大人應當不會介意屬下將您的尾巴折起來放進轎子吧。”
杜瑪:“……”
幻尤:“嗯?”
杜瑪無聲地喃喃了句什麼。
幻尤:“州主大人方才在說什麼?聲音太小了,屬下聽不清哦~”
杜瑪翻了個白眼的同時也閉上了眼,表示並不想看到幻尤。
最終杜瑪的尾巴還是被疊著的放進了轎子,幻尤倒是還貼心地給他調整了一個能讓他舒服點的姿勢。
杜瑪:你人還怪好嘞。
在迎親隊帶著杜瑪返回東州的這幾日裏,朝嶼下的藥藥效隨著時間的流逝而逐漸消褪,剛開始的時候吃飯還需要幻尤親力親為的喂,雖然哪怕杜瑪對幻尤給他投食的行為顯得不屑一顧。
幻尤依舊是那張和藹可親的笑容,隻是在投喂完畢後就就著杜瑪的淩散的草色長發編辮子,然後在杜瑪罵罵咧咧的以及一長連串的既不停頓也不帶重複的南州粗口和冷眼中下了轎子。
現在的杜瑪上半身能動了,但下半身仍是原樣子,杜瑪從上半身能動後便用雙手撐著身體坐起來,拉過轎上的簾子看著窗外的景色。
在看到南州境內的那些流竄著的、在路邊上跪地乞討著的、迫不得已的拖著瘦餓的身軀來劫轎的流民,他們無非不是想要討口吃的罷了。
可明明是身為州主的他卻什麼都做不到,他唯一能做的隻有乖乖聽從安排嫁去東州,去做為棋盤爭鬥之上的能保護整個“南州”的棄子。
幻尤一邊攔著劫轎的流民,一邊拿出自己身上早己備著的碎銀子拋撒向空中,任那些流民去爭奪。
幻尤雖早有準備,但也實在耐不住流民的數量眾多,剛跑走完一批又有新的一批湧了上來。
迎親隊中領頭的那人也實在是耐不住這樣一波又一波衝擊,見還有人想攀上轎子尋找隊伍藏著的幹糧。
便高喝道:“都給我安分點!這是東州州府來南州的迎親隊,不是你們南州州府給你們送救濟糧的隊伍,倘若再敢亂來,可莫要怪我們不客氣了,東州素來被稱為四州中的禮儀之邦,但不代表我們被惹急了不會還手。”
眾流民聽了這番話也開始紛紛冷靜下來,自覺而又後怕的退開了一條路給這支迎親隊,領頭的那人見了此景,冷哼了一聲,便也招呼起隊員們繼續往前走。
在轎上的杜瑪眼睜睜的觀完了完程,他的心裏是五味雜陳的,他也能想到現在這批來自東州的人的心裏都在想些什麼。
大既都是說著南州州府如何腐敗無能,他這州主如何軟弱,無能到甚至被自己的子民們當做棄子一樣的送去聯姻,這大既也是他唯一有用的地方了吧。
以及對這些因為南州官府腐敗,州主的無能從而導致無家可歸,無一粒糠米可咽的流民們的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