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不是城裏那種路邊一棵樹,靜謐悠然的巷子,而是用黃土砌成,地上亂七八糟的散著老舊的布。
最裏麵是破爛的推車,上麵是枯黃的草。
小女孩自從進了這個巷子就沒說過話,低著頭,長且亂的頭發把腦袋擋的嚴嚴實實,露出的一隻眼睛充滿了血絲。
甚至要滴下血來。
白雲錦注意到了,但並沒有說話,任由小女孩拉著他的手往前。
淩亂的草垛,不容忽視的血跡。
地上散亂的刀片、煙頭、繩子、打火機、蠟燭……
以及帶血的牙齒和連著頭皮的發根。
白雲錦不禁皺了皺眉頭。
空氣中夾雜著尿液和男性的腥臭味。
一陣惡臭撲鼻而來。
“叔叔,”小女孩此刻的眼眶已經空了,鮮血流了出來,此刻用著童聲顯得有些怪異。
白雲錦摸了摸她的頭,“嗯?”
“我其實很乖的。”
“嗯。”
透過白雲錦的眼睛。
女孩被淩虐的一切仿佛就發生在他的眼前。
“可是那幾個哥哥不喜歡我,”稚嫩空靈的童聲讓人為之一顫,小孩指著那個草垛,“他們把我綁在那個上麵,”
白雲錦握住她的手捏了捏。
“還用刀子割我的肉,可疼了。”
白雲錦沒說話,他能感受到女孩是怨氣越來越大,但他絲毫沒有出手的意思。
小女孩又繼續說,“除了刀片還有煙頭,好幾個人開始侵犯,我喊了好久他們都沒有停下。”
“叔叔,你說他們是不是該死。”
即使不聽女孩描述,白雲錦也能猜到當時有多麼的殘忍。
這種事每年在發生,也隱隱猜到了那幾個人很可能沒有為此付出什麼代價,所以她才不願意走。
沒聽到白雲錦回答,小女孩也沒在意,隻是自顧自的說道,
“他們最小的九歲,最大的也不過十四歲,所以隻是讓他們的爸爸媽媽管教,賠了幾萬塊錢。”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多可笑啊叔叔!!”
女孩眼眶裏流著血,歪著頭大笑,本是一個令人破碎心疼的動作,卻因為逐漸裂開的皮膚顯得詭異。
“這個過程我全程清醒,我在手術台上躺了整整一年,
下半輩子隻能掛著尿袋過一輩子!而他們!卻因為未滿十四周歲而不予以任何懲罰!!”
“憑什麼!叔叔你告訴我憑什麼……”
“我媽媽接受了賠款,我的後半輩子也就值那幾萬塊錢!”
“所以呢?”白雲錦低頭注視著她,“你就可以放肆的傷害別人了?”
“他們不是別人!”小女孩“咯咯”笑起來,“你知道我為什麼不放過那兩個小孩嗎?”
“因為他們就是當年犯事的人之一!既然你們管不了,那就讓我來。”
說完,整個村子再次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兩個少年在墳包間不停穿梭,時不時被地上冒出的手抓住腳踝,失聲尖叫。
女孩指給他看,其中一個抱著頭不停的往地上撞,邊撞邊喊“我錯了”。
另一個跪在她的墳前,不停的往嘴巴裏塞刀片,就算刀片劃破喉嚨也沒有停下動作。
白雲錦低聲念叨什麼,一道光從玉佩中破開迷霧。
小女孩鬆開了他的手。
一團又一團的黑不溜秋的東西不停向他撞了過來。
甚至形成巨大的颶風,將他整個人包裹自在裏麵。
白雲錦並不想把這些東西打散。
因為他知道,這些都是些孩子的怨氣。
在之前很多地方都有這種事,不想要或著養不起的孩子都會被人背到山裏扔了。
或許會被動物啃吃了,或者就是被活活餓死。
他們甚至沒來得及學會什麼叫善惡。
所以白雲錦一直收著勁,給他們留著後路。
直到他親眼看見那兩個少年倒在地上。
無數的東西齊齊衝向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