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怕嗎？”
慕林光不知道從哪裏端來一盤子茶水，放在桌上，邀陸晨風坐下。
等他坐下，慕林光又打趣起來。
“沒事。”
聽到這個回答，慕林光倒水的手停了一瞬，水流也隨之有了點波動。
“這個回答像是我一位老朋友，生死危機之後也會有這一句，今天過後我就想再去走走老路了，可惜了……”
“抱歉……”
“沒事。”
陸晨風聽得出其中的遺憾，接過茶杯，其中的茶葉還在水中搖動。
“你認識我嗎？”
“應該認識，你叫慕林光。”
慕林光抿了口茶，然後一飲而盡。
“我還是不怎麼喜歡這東西——我想聽到的答案不是這個，你看到過我的過去，我相信你知道，我好久沒聽到別人叫我的名字了……”
陸晨風沉默著，他放下茶杯，看著慕林光，猶豫良久，他說出了那個名字。
“黃林林。”
“哈哈！”慕林光拍案起身，轉頭看向左邊的建築，目光躍向最上方，“我真是好久沒有聽到這個名字了，好久，很久，但我沒有忘記，我們都沒有忘記，今天，這個人找來了，他來報仇了！”
陸晨風看著他有些顫抖的手，保持著沉默。
撕裂的兩張照片最終由一根絲線連接起來，保存到了今天。
朱和貴——也姓朱……
“唉……”
慕林光最終沒有繼續站著，他坐下了，端起已經沒有水和葉子的杯子，陷入了長久的沉默。
在某片樹葉落下時，他發出了一聲長歎。
“你成長的速度真快，已經到了見世的邊緣了吧，下一步可不容易。”
慕林光看了眼陸晨風，又盯著茶杯去了。
“是的，很難。”
這點陸晨風承認，他一直沒有找到屬於自己的機會。
“這個東西，還挺貴的，我曾經以為自己會止步，但我沒有，它也就留了下來，今天就送你了，認識不？”
“認識，懷蒽華，有價無市，隻能在深淵深處裏尋到，能幫助人跨過見世的坎，不過……”
“不過會前路盡斷罷了，多數人終其一生也跨不過這道坎，前路更難尋。”
“嗯……”
陸晨風同意他的說法，階位的跨越一直是人類研究的重點，有無數人為尋找他法而失去了生命。
“作為回報，你幫我個忙，剛剛才想起，你把這個送到這個地址吧。”
“這是剛剛從你後麵扯下來的樹枝？”
“這是心意，你在裝飾一番，不就好了嗎？”
“另外，換個花瓶。”
“我知道了……”
接過那個插著一根樹枝的豆漿杯子，下一刻就變形了。
陸晨風目光下移，發現樹枝已經穿透了紙質杯底，杯中並無泥土。
“還有別的事嗎？”
“沒……嗯，記得帶一句話，等再會時，我會重新彈一曲，就這樣，我想睡會兒了……”
“好。”
陸晨風再抬頭，慕林光正用一隻手撐著頭，像是要入睡了。
“晚安。”
“謝謝。”
陸晨風習慣性問候一句，得到了慕林光的回應，再下一秒，他的眼前一花，麵前已經隻看得到假山上搖動的枝葉。
慕林光——不對，黃林林已經走了。
旁邊有腳步聲傳來，是個清潔工，她走過一個台階，向石桌這邊看了一眼，注意到陸晨風和他手中的東西，有些疑惑。
“哎！小夥子，垃圾要不要我收了？”
“額，不用，我自己來處理……”
正說著話，有警戒聲響起，整個管理局好像都躁動起來。
不少人直接從窗口衝出，向這邊飛速趕來。
最上麵的辦公室中，助理一臉驚恐的看著一頭栽在桌子上的朱和貴。
他的身體還保持著一手持筆、一手拿文件的姿勢，但已經沒了生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