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卷(楔至叁)(1 / 1)

楔子

“北國嚐棲神鳥,紫披玄喙,口可縱水,羽可致幻,永生不死,善惡不明,尤喜戲人。其翼化兵,利也,並合五方之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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壹·血染白花

天地間僅存的溫度,被肆意衝撞掠奪的極北寒風威逼一角,滿目潔白純淨中,一抹殷紅觸目驚心。遍體鱗傷的少女睜大空洞的雙眼,任憑空氣中純白的死神一點點攫取自己僅餘的年輕的生命。機械的移動漸漸遲緩而無力,終是被掠去所有生機,纖纖素手戰戰前伸,能夠觸及的抓住的,僅僅一片虛無冰冷而已。

“火…………”幾近微不可聞。

狂亂的風雪獰笑著為其蓋上厚被,清除了不和諧的色調,正如不曾有人造訪。北國的純潔女神,對死去的生靈,倒是溫柔得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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貳·溫暖

女孩睜開惺忪的睡眼,半眯縫著向窗外看去。陽光正好,晨鳥啁啾;收回視線,廚房內熟悉的身影前前後後忙碌著,一切仿佛一如既往地……可愛。利落地穿上衣服,跳下床,躡手躡腳摸進廚房,趁哥哥不注意,撈起餅,開溜!公式般一氣嗬成。

“慢點,別摔著了!不讓人省心。”恨鐵不成鋼流於表麵,刻在眼底的如水般的溫柔慈愛泛濫難藏,輕歎一息,哥哥轉身消失在黢黑的堂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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叁·初遇

女孩啃著餅子,蹦蹦跳跳地在村中穿梭,不時拽拽這家小狗蓬鬆的尾巴,拔拔那家公雞鮮豔的翎毛,引得陣陣雞鳴狗跳,卻是不亦樂乎。終是到了一家跟前,女孩收住神采,在這戶家裏人忙不迭的迎接下向內堂走去,這是今天要診的人家。號脈,開方,抓藥,熨煎,輕車熟路。女孩置身一片樸質清澈的敬謝聲中,老神在在地出了門去,又在轉身刹那,換上一副嬉笑的孩子神情。

沒走幾步,慌張的孩子呼聲遙遙追來,是村頭王叔家的孩子大寶,看見她像瞧見了救命稻草:

“不好了羽玲姐,有個外頭來的大哥哥在村頭昏倒了,看樣子快不行了。”

名喚“羽玲”的女孩眼神一凝,旋即向村口急速趕去,十五六歲的姑娘,腳力倒是驚人,不一會兒,村口遙遙在望。待得離近一觀,倒地男子約莫十八九歲,眉頭緊皺麵色蒼白,一臉病容卻掩不住那眉宇間的英俊與傲氣。羽玲簡單地為其施行急救,見其呼吸漸趨平穩,略略鬆了口氣,隨即仰麵撈起男子,向自家方向急急行去,眉眼中卻流露出幾分異色。

福臨村地處極北腹地,因祭壇上一杆遠古大旗的神力,方圓二十裏四季同時,縱是天下一處奇地;村外常年呼嘯著的凜冽罡風,隔絕了人跡,更使這小村平添些世外桃源的意蘊。千百年來,隻有年輕村人不甘悶閉出去見識的,從未有過外人活著進來的,而出去的村民,最終能重回故地的,也是鳳毛麟角。七年前,羽玲的父母帶著羽瓊隨著當年那批壯年男丁出村,之後便杳無音訊。三年前,羽瓊一個人拖著滿身重傷回來。從那之後,兄妹二人便相依為命,羽瓊也對那時發生的事絕口不提。如今的福臨村,壯年男丁僅餘羽瓊一人,家家戶戶粗活重活均需拜托羽瓊代勞,再加上羽玲靠著祖上留下的醫術不時行醫,兄妹二人的日子過得倒也滋潤。隻是現下這身份不明的外來者……

心中思慮著,院門已在眼前,羽玲壓下心頭那一絲不安,抱著男人移進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