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縣丞匆匆忙忙的走了,高瀚遠則重新上馬,去了官驛,求見秦淵。
不過秦淵沒見到,反倒是看到了昨天才見的李春。
“高府台,我們王爺一路奔波,異常疲憊,依舊未起,你要不再等等?”
高瀚遠來見秦淵,是想試探一下他的態度,以免他到行刑的時候搗亂,但沒想到吃了個閉門羹,偏偏沒有辦法,隻能等著。
可等了大半個時辰,收到的回複都是瑞王還沒起床。
一直等下去也不是事,高瀚遠最終還是離開了官驛,回到了縣衙。
到了午時,他換上了官服,整理好衣帽、腰帶,坐到了縣衙公案桌之上。
“午時將到,來人,將犯人賀臨帶去行刑!”
“是!”
下麵的衙役領了命,往牢獄而去。
行刑石旁邊,高壯的劊子手已經手握大刀,準備就緒。
很快,賀臨從牢獄被押了出來。
她頭發淩亂,手上腳上皆是沉重的鐐銬,步履緩緩,遠遠對上高瀚遠的視線。
高瀚遠隻冷笑一聲。
趙縣丞站在他旁邊,心中竊喜。
正當兩個衙役要押著賀臨走出縣衙,縣衙外麵來了人。
秦淵一身深藍色圓領袍,頭上彰顯王室身份的金邊翼善冠在陽光下額外耀眼。
他略過賀臨旁邊,並未看她一眼,直接走向了公案桌。
幾個官吏紛紛恭敬的對著他行禮。
“本王便聽到下麵人彙報說高知府來了淳嶺,還來求見本王,這是為何啊?”
他卡著點過來,一看就是故意為之,多半是要拖延時間,高瀚遠心裏罵娘,臉上卻不得不堆起笑,恭敬作了一揖:“回王爺的話,賀臨定的行刑之日是六月初八的午時三刻,如今時辰快到,下官是來主持行刑之事的。”
“賀臨行刑的時間是誰定的?”
“是浙江三司議會後定下的。”
“可本王昨日便準備重審賀臨通倭一案,才會命人將他押送來淳嶺提審,此事高知府也是知道的吧?”
“下官知道,但行刑的日子早已著公文發往三司,下官也沒這個權力,讓王爺重審或者更改行刑時間啊……”高瀚遠一臉為難。
天氣炎熱,兩人在這站的這一小會,就出了不少汗,秦淵展開折扇扇風,高聲道:“來人,把人帶上來!”
兩個侍衛抬著一個卷起的草席,放到了兩人不遠處。
草席展開,裏麵赫然是一具黑衣人屍體。
“高知府,昨天我命人押送賀臨的人馬,在半路遇刺的事情,你應該已經知曉了吧?”
高瀚遠就知道他會提這件事,咬了咬牙:“是,下官已從王府侍衛那知曉……”
“此人便是其中一具刺客的屍體,高知府,你覺得是何人,會來行刺賀臨一個七品的知縣,目的是什麼?”
趙縣丞偷偷瞟了一眼用來記錄時間的日晷,發現此時已經到了午時三刻。
慶朝律法規定,犯人問斬,隻能在午時三刻,因為此時陽氣最盛,其餘時間都不能行刑。
賀臨今天若是不死,新的行刑時日,又得等省裏商議,一來一回,起碼又得要兩天時間。
這不由讓趙縣丞心急如焚。
正在此時,趙縣丞一轉頭,恰好對上了高瀚遠投來的目光。
他一下明白過來,站出來作揖:
“回王爺、府台大人,午時三刻已到,該行刑了。”
高瀚遠抱歉的朝秦淵笑笑:“王爺,午時三刻已到,該給賀臨行刑問斬了,此屍體是何情況,待之後下官與您細聊,來人!把犯人……”
“慢著!”秦淵輕飄飄的打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