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春去杭州府的同時,秦淵也沒有在淳嶺幹等著,著手開始調查王大奇。
派紀恒去問了當地人一圈,了解到了一些信息。
大慶朝實施海禁,貨物出口進口都要經過朝廷專門的機構,因此沿海不少商戶走私茶葉、瓷器、絲綢這些洋人喜歡的貨物,謀取暴利。
王大奇原本是個讀書人,隻不過功名還未考取,經商的哥哥王大友,就被抓到走私茶葉給倭寇,判了斬刑。
哥哥死了之後,王家也被抄家,家道中落的王大奇便隻能轉去經商,而且還接了哥哥的班子,也去買賣茶葉。
顯然,他經商比讀書更有天賦,這幾年生意越辦越好,逐漸富裕起來。
但也正是因為茶葉商的身份,加上哥哥有前科,導致王大奇通倭這個說法在當地的可信度很高。
要是換個人被指認和川井十五郎在一起,別人都可能隻當是看花了眼。
王大奇雖然在口供上畫了押,承認他和賀臨串通倭寇,但那晚他到底去了哪裏,實際上仍然是個謎團。
秦淵覺得,當晚王大奇的行蹤,或許將成為破案的關鍵。
所以秦淵特意找來了王大奇府邸的所有下人進行了一番問詢。
可就像卷宗裏寫的那樣,下人們都不知道王大奇五月初九那晚的去向,隻說他獨自出了門,直到第二天被捉到縣衙,下人們才知道王大奇出事了。
但秦淵也不是完全沒有收獲,當晚守門的王家家丁說,王大奇是在天快黑了之後,才提著個包裹出門,而這個包裹,是縣裏一家胭脂水粉鋪子的包裝,因為造型別致,所以這個家丁記住了。
既然是胭脂水粉,秦淵自然就懷疑起王大奇是去外麵見相好的女子,所以又向王大奇的管家打聽了一下,知道了王大奇雖然沒有妻子,但也沒養外室,平時接觸最多的女子,便是當地青樓春風樓的蕊蕊姑娘。
屏退所有王家的下人之後,秦淵喝了口茶,從椅子上起身,吩咐一旁的紀恒:“走吧,去春風樓一趟。”
紀恒臉色有些為難:“王爺,查案這種事,您吩咐屬下們就是,那春風樓可是青樓,這小縣裏的青樓女子天天迎來送往那麼多客人,但凡碰到王爺您,都是髒了王爺身。”
秦淵笑了一聲:“把我說的跟朵純潔無暇的絕世白蓮一樣,怎麼,我在京城,就沒有去過青樓嗎?”
京城裏的那些個娼妓與淳嶺縣的比起來,無非是一個附庸風雅出賣靈魂,就想攀上達官顯貴,一個毫不掩飾酒肉交易,就圖錢財。
都是出來賣的,誰比誰高貴?
更何況,如果能成功救出賀臨,之後浙江會掀起的風波是顯而易見的,他還是得自己去查才放心。
紀恒心裏嘟囔著,京城的青樓基本都是吟詩作對附庸風雅不賣肉,和這裏純粹的身體交易天差地別,哪能比啊。
但他深知自己繼續勸阻也是無效,便閉了嘴。
天色昏昏,街上的人少了很多,窮人家閉了門,富人家的門外陸續點上了燈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