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即便是秦淵拒絕了,他也沒深想,隻當是秦淵謙虛,還是帶著一眾官吏到了城門口迎接。
秦淵拒絕他的時候,還並不清楚賀臨這檔子事,如今他有了別的盤算,也就幹脆準了趙縣丞的迎接的請求。
畢竟他安排的一出好戲,得有觀眾好好看著才行。
這陣仗大了,吸引來的觀眾才多。
事情如他所料,剛到淳嶺縣城門不遠處,馬車裏的秦淵,便收到了侍衛的稟報,說已經能看到一眾官吏站在城門口,旁邊還有許多百姓。
衛隊過了護城河,眾官吏齊齊跪下行禮,趙縣丞站在人群首端,高聲喊著:“淳嶺縣代理知縣趙光,領眾衙役迎瑞王殿下入城!”
秦淵並未出來,仍就在馬車裏,隻說:“你們有心了,進去吧。”
“謝瑞王殿下!”
大大小小幾十個官吏,紛紛起身退到了道路兩邊,一同隨著馬車,緩緩走進了淳嶺縣。
路兩邊看熱鬧的百姓不少,見到馬車上掛著王室專屬的燈籠,在維護秩序的官兵指揮下,接二連三的跪了下去。
而這個時候,有一人衝開了官兵的阻攔,跑到了路中間,跪了下去,高聲呼喊:“王爺,我乃淳嶺縣知縣賀臨身邊婢女,我家老爺通倭一案有重大冤情,求王爺查明真相,還我家老爺一個清白!”
趙縣丞眉心狠狠一蹙,振臂大喝:“哪裏來的刁民,敢在此驚擾王駕,來人,拖下去!”
兩個官兵立馬上前,拉住小桃的雙臂,二話不說往後拖走。
小桃掏出懷裏的東西,一邊揮舞一邊喊:“王爺,這是奴婢親筆寫的血書,王爺……”
戲差不多了,秦淵出了聲:“慢著。”
兩個官兵停下了動作。
趙縣丞聽到這兩個字,明白秦淵開始對此事感興趣,冷汗都滑下來兩滴,但事關自己的腦袋,他還是盡力穩住了心神,走到馬車旁拱手賠笑:
“王爺,這就是一個刁民,賀臨的通倭案乃府台大人親自審判定了案的,此刁民怕是受不了主子入獄的打擊瘋癲了,才會在此大鬧,不必理會。”
說著,目光又狠狠掃向小桃:“你個刁民,你可知攔王駕喊冤,按照我大慶律法,要受指夾之刑與二十道鞭刑!如今殿下駕臨,乃淳嶺上下之榮幸,如若此時速速退去,本官寬免你受此災苦!”
小桃重重磕了個響頭下去:“我家老爺有冤,即便受刑,即便丟掉性命,奴婢也要替老爺申冤!”
“你!”趙縣丞氣的臉色漲紅。
馬車裏在此時傳出聲音:“本王年幼之時,便得父皇教導,愛民要如愛子,可如今,竟不知是何等的冤情,要百姓即便受刑付出性命,也要同本王稟告,紀恒,把她的血書拿過來。”
領頭的高頭大馬上,一帶刀侍衛利落躍下馬:“是。”
從小桃那拿過血書,他高舉雙手,呈遞到了馬車帷裳旁。
趙縣丞看著這一幕,心裏著急,偏偏又沒辦法阻止。
纖長的手勾起那帷裳,取走那份血書。
半晌,馬車裏都沒有聲音。
街兩邊跪著的百姓紛紛嘀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