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做夢了!
男人提著水桶一瘸一拐地走著,應該是太瘦了,挺高的人卻塌著腰。
身體搖搖晃晃,水桶叮裏咣啷,下一刻就能摔倒的樣子。
熟悉的場景,熟悉的背影,柳夭夭清楚地知道自己這是又做夢了。
一個吊兒郎當聽起來就滿含惡意的聲音傳來。
“呦,這不是景行少爺嗎?怎麼去打水了,要不要我幫您啊?”
下一刻,男人手中的水桶被奪過去,柳夭夭能看到,被叫做景行少爺的那個人瘦弱的手中滿是青筋。
“你滾開。”
柳夭夭氣的大吼,但無濟於事。
搶奪的過程中,水桶中的水將附近的土地打濕。
“我好心幫你提水,你還不願意,真是不識抬舉。”
咣當一聲,那人把水桶扔在地上,大搖大擺走了。
水桶滾了幾圈。
怎麼會有這樣的人,簡直是個混蛋。
看著男人摔在地上,柳夭夭氣的要炸了。
夢裏身體很輕,她用力,使了十分的力氣踹在他後背,那人卻毫無反應。
慢慢收回腿,失落地垂下眼睛,對了,這是夢。
在夢裏,她幫不了他。
夢中醒來,床軟綿綿的,睡起來舒服極了,銀灰色富有科技感的天花板,已經非常智能地切換模式,輕柔地音樂聲環繞在整個房間。
但她心上像壓著一塊石頭,悶悶的,有些難受。
她真的很不喜歡這種無力感。
一天又一天看著他被欺負,她真的很想幫一幫他,卻又什麼都做不了。
“沒事,都是夢。”
用力搓了搓臉,打起精神,叼著麵包倒了杯牛奶,一隻白皙的手拿起桌子邊上的書。
封麵五顏六色,上麵是漫畫人物的男女。
細長的手指翻著紙張,平日熬夜看的小說,此刻卻一點都看不進去。
文字進了眼睛卻沒辦法進入大腦,囫圇吞棗看了一頁,煩躁地合上書上放在一邊。
腦子裏還是夢裏的場景。
一個瘦弱瘸腿誰都能說幾句推幾下的可憐男人,一個經常哭的嬰兒,一個非常落後的村子。
一周了,如每晚的新聞快播一般,一睡必出現。
一口麵包咀嚼了將近一分鍾,柳夭夭掃到旁邊的小說,她突然有了個大膽的想法。
加快進食速度,麵包大口大口塞進嘴裏,咕咚咕咚把杯中牛奶一飲而盡,起身走到占據半邊牆的書架前。
在第一層拿下一個手掌大的記事本和筆。
緊接著,埋頭奮筆疾書。
左手手腕上短短的時針,在表盤上跑了半圈。
柳夭夭抬起頭,揉了揉頸椎,走進衣帽間。
出來時一身休閑運動服,一雙運動鞋,馬尾紮很高。
皮膚很白,不是長年悶在房間不見陽光的蒼白,而是牛奶一樣的白色,飽滿的蘋果肌透著淡淡的粉色,杏眼清澈又溫柔,像是一片汪洋,包容萬物。
六層樓高的千商百貨,柳夭夭先逛了逛,買了些喜歡吃的東西。
一邊吃一邊等商場經理。
一個穿黑色西裝,個子一米七五左右,戴著眼鏡的中年男人走過來。
“您是柳小姐?不知找我什麼事?”
“王經理您看完就會懂了。”
白色大袋子裝的大米,每袋一百斤,一百袋。五十斤的小米,一百袋。一百斤的麵粉,一百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