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景看著眼前有些不安的江闕，這些年隱藏的情緒，在此刻全麵爆發了出來，眼中充滿了決絕，咬牙道：“江闕，你說你不好此道，我可以忍！我可以和你做朋友，做知己！我甚至可以忍到你娶妻生子！可你既招惹了我，就休想全身而退！”
江闕，自今日起，你休想丟下我一個人逍遙快活……
江闕啞口無言，事到如今他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了，可他對殿下真的是一片敬愛之心啊……
季景走上前去，雙手搭在江闕的肩上，略顯急切地低聲道：“你好好想想，你對我真的一點愛慕之情都沒有嗎？”
江闕抬眸看向季景，回憶起他們的點點滴滴，愛慕之情？我對殿下應該沒有吧……
不怪江闕疑惑，從小到大，他見過太多的悲歡離合，唯獨沒見過純粹的愛。
父親母親貌合神離，父親整日流連花叢，妾室一個接一個的納進門。
母親因為父親鬱鬱寡歡，在他幾歲時就撒手人寰。
後院裏的那些鶯鶯燕燕也盡是些趨炎附勢的，不然她們一個個大好年華會喜歡江雲飛一個沒能力，沒腦子，沒官職的酒囊飯袋？
教導他長大的江老爺子也是個早年喪妻沉默寡言的，這叫他上哪去明白……
感受到江闕迷茫的情緒，季景顫抖的收回了搭在江闕肩上的手，緩緩後退兩步，保持著一個微妙的距離，輕聲道：“我在皇子府等你的答案……”
隨後默默轉身，抬首看向蔚藍的天空，心中暗道：“江闕……這次……不要讓我等太久了……”
……
這廂，西明閣中，季景等了好久都沒有等到江闕的表態，他心中那點希冀慢慢的沉了下去，身體不受控製的向前邁出了一步，雙眼微紅，咬牙怒斥道：“江闕，你這個混賬！我讓你給我一個答案，你就是這麼回答的嘛？你當我是什麼？呼之即來，揮之即去，隨意轉贈他人的玩意麼？你怎麼敢！”
季景平日裏瀟灑從容的麵孔終於在此刻裂開了一道縫隙，他此刻眼含淚光，俊朗的麵孔上充滿了怒火與憂傷，聲音都在止不住的顫抖，看著眼前這個自己再熟悉不過的混賬東西，他隻覺得一股甜腥味湧上喉嚨。
江闕就這麼直愣愣的看著江闕，心頭忽然湧上了一陣悔意，我這麼做真的對嗎？
如果是對的，為什麼我們都這麼難受呢……
“對不起……”江闕低聲道。
季景在聽到這一聲對不起後，眼中的淚水再也控製不住的滴落了下來，垂在身側的手緊緊握起，喉結湧動了兩下。
太難堪了……
他想拿帕子擦拭一下臉龐，卻感覺有什麼拽住了他的衣袖，低頭看去發現江闕的手竟不知道什麼時候攥住了他的衣袖，季景表情一頓，緩緩抬眸，眼神迷茫，下一瞬，被霧氣遮住的眸子麵前就多了一塊白色的帕子，最上麵還繡著一個闕字。
順著手帕看向江闕，隻見江闕正坐在床上歪著腦袋看著他。
看著季景眼神裏的疑惑，江闕吐出一口長氣，輕聲道：“對不起，我不應該忽視你的心意，我原本以為你對我隻是一時興起而已……”
望著季景逐漸恢複光彩的眼眸，江闕給他擦拭了一下淚痕，接著道：“現在，我想通了……”
季景的眼眸驀然瞪大，一種可能在他心中逐漸清晰了起來，心跳不自覺的加速了起來。
在寂靜空曠沒有雜音的房間裏，季景的心跳聲是那麼的清亮，江闕心中前所未有的平靜，眼神柔和的看著季景，鄭重道：“我要和你在一起。”
季景呆呆地抬手掐了一下自己的手臂，痛感傳來的那一刻，他猛地驚醒，然後看向江闕再次確認道：“真的？”
“真的。”江闕微笑頷首。
“不耍賴？”季景再次確認道。
“不……”江闕話還沒說完就被季景緊緊地摟進了懷中，他下意識地反抗的手僵在了半空，耳邊是季景心跳如雷的心跳聲，江闕緊繃的身體慢慢的放鬆了下來，手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摟上了季景的腰。
這時，季景有些沙啞的聲音從他頭頂上方傳來：“不是一時興起，我心悅你，一直，一直，從未變過……”
回應季景的是江闕逐漸收緊的雙臂，以及江闕有些模糊的邀請：“我現在隻覺得好困想要休息，你……要一起嗎？”
“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