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慕淺受傷的這段日子,一直在府中休養,進宮的日子推遲到了十日後的北皇壽宴當天,上官錦辰每日也都是早出晚歸,近幾日都不曾見到他,夏慕淺隻是從小容嘴裏得知,每晚他都會到房裏陪著她,然後天不亮便又離開。
夏慕淺非常不解,卻又不想深究,這瑾王行事本就讓人琢磨不透,許是見她受傷有些內疚,或是因為皇後娘娘的訓斥不得不關心她的傷勢,所以也隻好在深夜探望,這樣既見了麵,卻又不用假意寒暄。
不過無論為何她都不在意,上官錦辰這條路恐怕是很難走不通了,她必須想想其它辦法,不能把賭注全壓一人身上。
明日就是進宮的日子,夏慕淺的腿傷已然好了大半,除了還有些傷疤,其它都已無礙。她的身體在阿慈的調理下也鬆快了許多,不似平時那樣昏昏沉沉的。明日是非常重要的日子,她就代表著整個南國,所以要以最好的麵貌去麵見北國皇室,近日都非常配合阿慈,果然效果顯著。
“小容,你去把我那套紫蘇琉璃裙取來,明日就穿這件。”
“公主,這恐怕不妥吧?”
小容深知,以夏慕淺的身份,再穿這南國服飾進宮恐怕會惹人非議,畢竟她現在也算北國的皇室。
“無妨,這麼做就是為了讓北國上下都知道,就算本公主嫁過來也是南國人,並非他們自家人。”
“是,小容明白了,這就去準備。”
夏慕淺希望北國的一幹人等都把她當做南國公主,而不是北國的瑾王妃,他們想從南國公主身上得到利益,就必須用相同的籌碼交換,若是瑾王妃,顯得和他們是一類人,太過於親近,不利於交易。接下來要做的就是拋出誘餌,魚兒多了才能讓她挑出可以躍過龍門的那一條。
她坐在屋外的園子裏,細想著後麵的打算,北國皇子眾多,一共有六位皇子,公主就更多了。
大皇子手握銀甲衛,是北皇最器重的長子,但文不能武不就,並非大才,卻善於權謀,陰險狡詐,常常為皇室收羅天下美人,哄得北國皇帝極為器重。
二皇子生性風流,浪蕩不羈,每日沉迷女色,但母家是王家,富可敵國,母親還是位高權重的貴妃娘娘,人稱王皇後,掌管北國後宮,所以朝廷上他的呼聲最高。
還有一位就是五皇子,和上官錦辰年齡相仿,他背後是丞相府,這位皇子從小便被送入仙瓊閣修習,文武雙全,最是不凡,是百姓心裏明君之選。
這三人是最有可能成為太子的,其它皇子要嘛太小,要嘛不在都城。至於上官錦辰,她實在是太過神秘,隻知道他排行第三,母妃早亡,善於用兵,是北國的不敗戰神,其餘一概不知。可偏偏他就是和親之人,從關係的角度來看,讓他上位最為穩妥,可目前來看也是最難的。
“娘娘,該喝藥了。”
阿慈的聲音打斷了夏慕淺的思緒,她坐起身接過藥碗,藥味撲鼻,令人作嘔。
“阿慈,今日的藥怎麼聞著比之前的更難喝些!”
阿慈笑了笑,輕聲回應道:“是的,今日多加了兩味藥,之前因為娘娘身上有傷,這兩味藥不利於傷口恢複,所以今日才加上。”
“本宮覺得這兩日身子已經好了許多,這藥可以不喝了嗎?”
“這可不行,娘娘你的身體需要長時間服藥調理,這才幾天!”
夏慕淺湊近藥碗,腥澀的氣味實在讓她喝不下去,剛喝一口便反胃作嘔。
“娘娘,您喝口水!”
阿慈一邊輕撫著夏慕淺的背,一邊遞給她清茶。
“娘娘,阿慈為您準備了梅子,吃了或許會好些。您這樣吐,仔細傷著身體!”
夏慕淺難受極了,實在是止不住的惡心。
這時,一雙大手接過茶杯,遞到夏慕淺嘴邊。夏慕淺淺淺的喝了一口,拿起桌上的一顆梅子含在嘴裏,這才覺得順暢了許多。
“這是怎麼了?”
夏慕淺聞聲望去,看見了拿著茶杯的上官錦辰。她驚訝的瞪大眼睛,剛剛是他喂自己喝的水?這人可是有好幾天都沒出現了,這突然冒出來還真是不知道該怎麼相處。
“王爺,藥太苦,王妃喝不下去!”
上官錦辰眼睛盡是關切,他望向石桌上的藥碗,拿起嚐了一口,雙眉微蹙,輕聲開口道:“是有些苦。”
“王爺,良藥苦口,娘娘平時一碗藥都隻喝一半,所以阿慈才加大了藥量,這樣才能保證藥到病除。”
上官錦辰也有些為難,他不想讓夏慕淺難受,卻也不得不讓她治病。思索片刻後,還是把藥遞到了她麵前。
“王妃還是忍耐一下,哪怕喝一口也好!”
今日的上官錦辰溫柔得有些害怕,夏慕淺隻想趕緊逃離這裏,她拿起藥碗,閉著眼睛喝了一大口,捂著嘴不讓自己吐出來。
“好了,本宮喝了,告辭!”
說完便起身離開,大步朝房間走去。阿慈好笑的瞄了一眼夏慕淺,戲謔的說道:“喲,娘娘這是躲著王爺您呢!”
上官錦辰瞪了一眼阿慈,冷著臉沒有說話,也朝著夏慕淺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