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來是身體自動補覺,徐陽這一睡就到了第二天中午十二點。
從睡夢中突然驚醒,眯撐著眼在四周陌生的家具上轉留了兩圈,徐陽突然想起來自己到了鎮上。
搞清楚情況,徐陽半撐的胳膊一鬆又躺了回去。
房間的窗簾勉強讓陽光不刺眼,但無法做到徹底遮光。
“幾點了?”
徐陽小聲嘟囔著,再睡也睡不著了。
他翻了個身下床,拖鞋被整整齊齊地擺在他的床邊,一伸腳就能穿上。
打開房門,徐陽一眼就看見了廚房裏忙碌的張鶴宇的身影。
“小叔你不熱嗎?”
廚房的門剛被打開,一陣熱浪夾雜著飯菜的香味對著徐陽的臉就是撲了過來。
徐陽熱的眯起了眼,用手在自己麵前扇了扇。
起不到實際作用,但可以起心理安慰的作用。
聽見動靜,張鶴宇暫停下手裏翻炒的動作,不在意地對徐陽憨笑道:“還行,你熱不?熱的話我去把空調打開。”
說著就要去給徐陽開空調,被徐陽攔住了。
“我不熱小叔,你廚門別關了。”
話音剛落下,徐陽就看到了張鶴宇鬢角的汗珠。他好像比自己需要空調啊,徐陽這麼想著,然後就被張鶴宇趕去洗漱了。
“先去洗漱吧,飯快好了。”
“嗯,好。”
徐陽點了點頭。
不得不說張鶴宇動作是很快的,徐陽洗漱完後,一出來就看見一桌的飯菜,菜品之多,讓他目瞪口呆。
“傻站那幹嘛?坐下吃飯。”
徐陽將筷子放在門牙咬了咬,一臉擔憂地看向看著自己的張鶴宇,問道:“小叔,我們兩個人,六菜兩湯是不是太奢侈了?”
張鶴宇,“嗯?”看了看菜又看了看徐陽,輕笑一聲,夾了個蝦到徐陽碗裏,“不奢侈,咱倆多少也算是喬遷,喬遷吃好點有什麼錯?”
徐陽臉上換上了“啊!原來是這樣啊!”的表情,“吃不完放冰箱,我們慢慢吃。”張鶴宇又說,手上給徐陽夾菜的動作不停,不一會徐陽碗裏的飯就被菜埋到了下麵。
眼看自己吃的速度趕不上對方夾的速度,徐陽趕緊咽下嘴裏的獅子頭阻止張鶴宇繼續夾菜。
“唔!夠了小叔,我碗都要堆不下了,你別光顧著給我夾,你自己也吃啊。”
說著徐陽不等張鶴宇反應過來,就將盤子最後一隻沒堆進自己碗裏的蝦夾給了他。然後將自己的碗捂住埋頭吃,用實際行動告訴對方,真的不用再夾菜了!
張鶴宇看著埋著頭像偷腥的貓兒似得還時不時瞄向自己的徐陽,笑出了聲,將那隻蝦塞進了嘴裏。
徐陽以前小時候吃蝦是會先用手剝好屯在碗裏的,但自從到了奶奶家,跟在張鶴宇屁股後麵玩了之後,他看張鶴宇是不用手剝的,而是直接將整隻蝦塞進嘴裏,隻見他嘴動了幾下,那蝦的頭和皮就被張鶴宇給吐了出來。
第一次看見這種吃法,徐陽一整個驚呆了,他問張鶴宇這樣吃不會吃到蝦皮嗎?張鶴宇也沒和他多解釋,直接又塞了個蝦進嘴裏,然後三兩下吐出蝦皮蝦頭,將那完整的蝦仁夾在筷子上展示給徐陽看。
徐陽眼睛睜的更大了,要不是那蝦是從張鶴宇嘴裏拿出來的,他挺想吃看看的,看看是不是真的那麼神奇,畢竟有時候用嘴才能得到答案。
就像有兩罐白色的廚房調料擺在你麵前,從外表上看差不多,也有人明確告訴你哪一罐是鹽哪一罐是糖,但你偏要等那人走後,自己用嘴去嚐試去分個對錯。
人的好奇心呐,往往就是那麼活躍。
小徐陽是真的被張鶴宇的這項技能給震撼住了,那一連兩個星期裏天天叫張鶴宇帶自己釣蝦,然後帶回去讓奶奶煮,叫上張鶴宇來教自己。
但到最後張鶴宇幾乎要聞蝦而吐了,徐陽都還是沒學會這項他覺得牛逼上天的技能。用張鶴宇的話來說,“陽陽,要不算了吧,用手剝也挺好。”
當然這是委婉勸說版本,還有徐奶奶的紮心版本,“你可別練了,就是沒那天賦認命行不行!”
徐奶奶這麼說,倒不是傳統中國家長的打壓式教育,主要是心疼,心疼自己孫子那被蝦頭紮的快漏洞的嘴。
沒錯,徐陽為了練這項技能,嘴裏被蝦頭紮了四五個潰瘍。
那段時間是說句話都要命,喝個水徐奶奶都想給他等著萬一漏了弄濕了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