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站就是天壇東門站,咱們該下車了。”李淩天的聲音更為柔和親切。

此時,李淩天已經是個大學生,成熟穩重的氣質從純真的臉龐顯露出來。

蘇玲琳深深看了眼身邊的男人,他的眼神多麼癡情醇厚,如同一杯絕佳的陳年紅酒。

黑色的眸子裏沉澱了50年的愛戀,因為30歲的李淩天和23歲的李淩天在她褐色的眸子裏重疊了。

“好啊,有你,真好。”蘇玲琳輕柔開口,緩緩吐出27年來內心的感受,手拉動挎著的包的金屬鏈條,左手手指上的蝴蝶戒指不見了。

是啊,曆盡千帆,有他真好。

蘇玲琳知道,她還有最後一個任務,找到拍照留念的男人,告訴他一句話,至於聯係聯合國,就由他代勞吧。

在天壇的東門處,他們驗票入園,蘇玲琳記得那個地點,便提議先去圜丘轉轉,拍幾張照片什麼的。

李淩天自然無有不依,李越沒什麼主意,她主要是來這裏品嚐美食,看風景的不是她,賞文化的也不是她,舌尖上的李越隻在乎當地特產。

當年,他們是比這稍微早一些的時間出發,但到了公園後,繞了半個小時左右才到了這裏,這一次來的比較早,可能得等一會。

“哥哥,給我和琳琳拍一張。”李越笑道,“沒準之後,就不是我的琳琳了。”

李越這話提醒了蘇玲琳,他和武城的關係還沒有正式確立,也就是說……

連著拍了幾張照,武城的電話打過來,蘇玲琳平靜地接起後,聽著對方天花亂墜的讚美之詞後,隻淡淡地問道,“你在哪裏?”

武城說他在蘇玲琳的學校附近。

蘇玲琳並不信。

蘇玲琳招呼李淩天,對他說,“淩天,我知道你可以。請你現在幫我查武城的位置,我拖住他。”

李淩天雖然瞳孔地震了一下,但還是順從的拿起手機,打通了一個電話,“拖住他一分鍾。”

蘇玲琳撒嬌地說,“我想聽你唱歌了,兩隻蝴蝶。”

“哈哈哈,小意思。”武城先是哈哈大笑,然後又說了幾句哄人的話,寶貝心肝的叫了幾聲,才開始唱起來。

46秒後,蘇玲琳看見李淩天手裏的一張截圖,顯示武城人在另一個城市,而他已經買了明日飛挪威的機票……

嘴角略過的一絲淺淡的微笑,蘇玲琳對著李淩天擺擺手,不顧湊過來問到底怎麼了的李越,走開一段距離,說道,“武城……”

對方還在深情地唱歌。

“武城,別唱了。”

“嗯?不好聽嗎?我再換一首。”

耳朵還真不咋地,怪不得小兮的事能誤會成這個樣兒。

“不,我有話要和你說。”

“什麼?”

“武城,我們分手吧。”

“什麼?”武城高八度的聲音像一股濃烈的白酒,熏得蘇玲琳頭暈。

“分手,武城你背叛了我,我不再愛你,我們永遠都不要再聯係。就當做……”

“哈?”

“當做不曾相識。”

“你開玩笑嗎?”

“這不是玩笑,算是行善,我給你一個忠告,別碰茶磚。再見。”言畢,蘇玲琳掛斷電話,將武城的電話和微信號碼通通拉黑後,轉身麵對著李淩天和李越,淡定地說道,“武城出軌了,我把他炒了。”

李越尖叫著衝過來,“炒得好!琳琳,你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李淩天意味不明的低著頭,咬著唇,蘇玲琳像是逗他,問道,“淩天哥哥,你支持我嗎?”

“支持,支持。”

李越沒心沒肺地拍了拍蘇玲琳的肩膀,“幹得好,我挺你。說實話,武城還沒我哥讓人放心呢。”

“是啊,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李淩天聽見這句話,本來欣喜的眸子不由地染上烈火的色彩,像是光照射入深井,枯木逢春,懸崖邊上發現了一座橋,靦腆、不善言辭的男人竟然鼓起勇氣,對蘇玲琳說道,“我幫你背包吧?”

“好啊。”蘇玲琳將身上的斜挎包取下來,塞給李淩天,說道,“淩天,你早就該問我要了。”

李越自然覺得琳琳什麼都好,也沒有多想他們的對話玄機,就說道,“是啊,哥,你也太沒眼力見了,這樣怎麼找得到老婆。我的包,你也幫著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