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要是有一天在大街上碰到個老頭,而且衣衫襤褸髒兮汙穢不堪,上前一把逮住你,激動萬分地說:‘小子,我是你爹啊!’你會咋辦?
一,脾氣火爆的,一腳就踹了過去:“你誰爹啊!你個老丫挺的!
二,含蓄內斂的,一把推開,緊跟著跳出一大步離得遠遠地:神經病吧?!
三,愛心泛濫的:“唉,這誰家老人啊,老年癡呆吧?咋不看著點呢”跟著在老頭身上翻找寫著電話號碼牌地址之類的東西。
以上三種情況我都不屬於。因為隨著我就一把推開占我便宜的老頭,橫眉瞪眼回了一句:我還是你爹哩!
看樣子這老頭神智不怎麼清醒,怕他再跟我糾纏不清,趕緊大長腿邁開,奔著101路公交車站去了。
後麵隨即想起腳步聲,我用眼睛餘光一瞧,嘿!老家夥竟然還沒完了,追上來了!恰好此時101路到了,蹭的一下我就跳了上去。
找了個座位剛坐下,旁邊一哥們就拍我肩膀:“哥們哥們,是不是再叫你啊?”
我順著他手往窗外邊一瞅,那老頭顛顛的揮舞著手一邊喊著‘兒子’一邊追的正歡實呢。跑的跟功夫裏那個啞巴女似的,不過灰白色長發飄飄,衣衫襤褸的布條也跟孟良崮戰役後的軍旗一樣颯颯而起,有點瀟灑哥的味道。
“不是。”
我撇撇嘴,不知道那兒冒出來的老年癡呆加神經病,這不跟蔡明小品遇到的那個老頭一樣了麼?逮誰管誰叫兒子。
“不是?”拍我這哥們估計跟我之前一個德行,好心。這哥們疑惑地看了看窗外依舊跟著車跑的老頭,又看了看我,眼神逐漸變得鄙視起來。
“嘿!你啥意思啊?”我這火還沒處發呢,踢貓效應非得靈驗到你身上?
哼!這哥們顯然被外麵追車的老神經病喊得話給迷惑了:“啥意思?這站就你最後上的車,做人連自己親爹都不管,剛才上車那會就該一跟頭磕死!”
我草!這****的太毒了吧?!著你惹你了?你弄清狀況了麼?
我正想和他理論或者不介意切磋一番拳腳功夫,可冷不丁發現周圍人看我的眼神全變了。我這火不打一處來呀!
“兄弟,你好心我不怪你,可是我根本不認識他好不?再說了,這上次的時候連帶我不是三四個人了麼?不見得就是找我的吧?”我很不忿。
“小子,你給誰找爹呢?!”其中兩個和我一塊上車的兩個家夥明顯混道上的,一擄袖子,左青龍右白虎,另個離譜的是紋了一條魚,一寸多長,黑不拉幾的不知道啥品種。凶神惡煞就對我衝了過來。
而令外同我一起上車的斯文男不滿地隔著他金絲眼鏡鏡片白了我一眼,嘴裏不知道嘀咕什麼。估計不會是啥好話,肯定在罵我。這文人長的秀氣,嘴巴毒著呢。
旁邊一白頭發帶著黑眼鏡氣質極佳十分穩重的老頭看著挺像教授,看了看窗外,再看看我,本著息事寧人的態度衝著那兩個想找我茬打架小子擺擺手,可惜那倆小子根本不拿教授當回事,還想繼續前衝,幸好一肩膀扛槍一身軍綠的大兵不知是站不穩還是故意,一下堵住他們去路。那兩小子這才罵罵咧咧地回到自己座位。
或許那隨處認人當兒子的神經病老頭的確跟我基因沒一點點相似之處,這教授抬頭衝著拍我肩膀的哥們說:“小夥子,你問問他兒子叫啥不就明白了麼?
“嗨!你別追了!你兒子叫啥啊?”
我就納悶了,這追著我要當我爹的老家夥咋體力比我還好呢?耳不聾眼不花,一聽有人問話,邊跑邊中氣十足:“隋便,隋便啊!”
我一聽這話,臉色登時綠了!
搞毛啊?這老頭咋知道我叫隋便?!
我正發毛呢,旁邊拍我那哥們和那戴眼鏡的教授臉也綠了!老少二人相互看了看我,當然不相信有人叫會叫這破名兒,隨便?啥隨便?這車上符合老頭兒子的人忒多了,難不成隨便給他扔下個?再隨便點,弄不好連這老教授都跟著倒黴,臨老了又多了個歲數差不多的老子?
拍我肩膀那哥們嘴角裂了裂,笑的十分勉強:“哥們,那啥,誤會了誤會了。”
我確定肯定以及非常淡定,我老爹雖然長得不咋地,可好歹作為靈長類高級生物還是具有分辨直係親屬本能的,外頭那老丫挺的不知犯了哪門子邪,但絕不是我那給我隨便取個名兒的老爹,至於咋知道我的名字,這會兒傻子才計較呢,不然我全身是嘴也甭想說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