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酒吧離開之後,解憂和程響回了他們在滬城的小院。解憂搬了個小凳在院子裏曬太陽,程響去買了種子,和一隻豬仔,還有一群雞仔。
謝解憂去喂豬喂雞,程響在院子裏翻地,他已經從學校辭職。本來他的另一個偽裝身份是滬城中學的數學老師。辭職回家的路上他用身上的錢買了豬仔雞仔和糧種。千家人不存錢,因為存不住。牽機門有不留財的傳統,據說存了錢也會因為這樣或者那樣的原因散出去。
回了小院,程響給解憂打了招呼就開始翻地,謝解憂去幫忙,程響說不用,你喂雞喂豬就行。喂完了,她給程響倒了一壺水,自己搬個小凳在院子裏曬太陽。像一隻團成一團打滾的貓。程響一看把鐵鍬放下去抱她。在她的額頭上啄了一口。解憂用帕子浸了井水,給程響擦汗。程響越發耍賴,又去咬她的嘴唇,像隻小奶狗。
而我每天的工作就是把蘇寧每天做的事報告給組織。這天蘇寧又接待了一個所謂的國民黨政府政府要員。我看那個高官玩骰子的時候手指一直狀似無意的在桌子上敲擊。我學過福爾斯密碼,用組織給我的密鑰解讀了一下。我的記憶力經過嚴苛的特殊訓練,我解讀出的是一段文字,今天晚上十點行動開始。雖然不知道是什麼行動,但蘇寧這個人必須控製起來。於是我馬上給組織打報告。組織馬上部署行動。這邊蘇寧還在陪那個高官搖骰子喝酒,大約在晚上九點半的時候,那個國民黨政府要員離開了“麵具”,我黨的人員部署也完成了。那個國民黨政府要員剛走,蘇寧就被控製起來了。
我們的審訊人員開始逼問蘇寧行動內容,然後在蘇寧身上搜到了一張紙條:我在舞會上旋轉腳尖,當午夜十二點的鍾聲敲響,南瓜馬車維持不住她的偽裝,公主戴著她璀璨的麵具。女巫揮舞著她的魔法杖,前方千軍萬馬。瘦馬倒下了,士兵受傷了,將軍吹響她的號令。
據蘇寧交代,“麵具”是麵具酒吧的意思,蘇寧需要在名義上收一個學生把她發展到中共,她是女人,所有事情向她彙報。是蘇寧事實上的國民黨上級。“號令”指的是滬城羊角弄,那個女人是個傷員,“瘦馬”的意思是腰上有傷,女巫揮舞著她的魔法杖,指時間在晚上十點。
審訊人員問蘇寧,“她見過你嗎?”
蘇寧道:“為了保密,從來沒見過。”
組織馬上安排跟他形貌很相似的一個自己的同誌去接人,接頭暗號是一捆有特殊標記的繃帶,手上的士兵就是繃帶的讓意思。還有一雙白色醫用手套,是剛剛那個高官進門時佯裝落下的,那上麵的編織紋路也有特殊標記。
組織的同誌戴著手套和繃帶到了羊角弄,果然看見一個畫著淡妝,穿著平底黑色皮鞋的女人。她走路的姿勢感覺平衡感不是很好,一直偏左,應該是腰部的右側受了傷,而且眉頭皺著,強忍著痛苦的樣子。見到我們的同誌拿著手套和繃帶,便道:“蘇寧表哥?好久不見我都快不認識你了。”我們的同誌知道是接頭暗語,便道“是啊,還是小時候見過,我都快不認識你了。哎,表妹你的腰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