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夜裏,聞人語拿著剛從隔壁鄰居家偷來的兩個窩瓜哼著小曲兒回家。
“王姨,我另一隻鞋呢?”聞人語回到家把贓物隨便扔到廁所,又飄去臥室便從衣櫃裏拿出一件白大褂穿上,朝亮著燈的客廳道:“我感覺上班要遲到了。”
“嘿!你又拿窩瓜。你們法國人都喜歡窩瓜嗎?天天吃。”王姨嘴裏叼著煙,說話有點含糊,手裏搓麻將的動作不停。
“我哪曉得你鞋滾哪去了。”
聞人語聽到也不害臊,用手抹了抹被淋濕的鏡片:“你鞋借我唄。”
“拿著滾。”王姨頭也沒回,語畢,一隻高跟鞋從空中劃過拋物線落到聞人語腳邊。
“謝了,下次我拿你一個窩瓜。而且之前說了我又不是純法國人,我跟你不也有血緣關係嗎?”聞人語絲毫不嫌棄,也沒擦擦光著那隻腳上的泥水,動作利落地穿上好後便推門離開,待最後一抹白色消失前,聞人禹又探頭向邊的王姨道:“要給客人買桃子汽水嗎?”
“滾蛋。”
“好嘞。”
這回聞人語真坐上了去醫院的地車。王姨手依舊不停,隻是嘟囔著:“啥喜歡那個汽水,他們明明隻喜歡我的腦漿。”她扭頭吐出嘴裏還剩一小截的煙屁股。
“誒,糊了!”
“放屁!這把麻將根本就沒打完!”
“去你的,我是說廚房裏我的腦漿!”
雨聲不絕地打在玻璃上,車子應某人要求飛速行駛,聞人語挑準時間,拉開車門,跳下,翻滾,起身,一氣嗬成。
“聞人醫生,”遠遠走來一個同穿白大褂的人型生物,眨眼間走到剛剛又因為那隻恨天高扭到腳故趴在地裏的聞人語跟前,“這裏是醫院大廳,趴著不好,會影響了病人。”
“這算哪門子的醫院?不就一群精神病的大型聚集地嗎。”聞人語翻了個身睜眼望天躺屍了一會又爬起來繼續走路,一瘸一拐、四肢並用地上樓梯走到自己的門診號處。
“帥哥啊,要熱愛工作,也要尊重你我工作的場合。”一直跟到門口的沙井蓋發話控訴麵前的人。
而此時這位腳蹬人字拖和大紅色高跟鞋、被雨淋成狗、還穿著醫生服裝的帥哥正癱在診所裏的沙發上,雨水順著聞人語精壯的身體流到地板上,積起一灘小水漬。聞言掀了掀眼皮,道:“滾,我不會離開崗位去泡人,也不會再打我的病人。”
“那你努力工作。我得趕緊溜了。”沙井蓋不想再說,便負手徑直走向聞人語診所裏的窗戶。這個診所則在三樓。
沙井蓋跳了下去。
“記得幫我簽到——”聞人語賤賤的聲音隔了幾秒從地麵上方傳來。
沙井蓋麵無表情地將染了血的外套隨意扔在剛剛掉落地點旁的草叢裏 ,聽到那深情款款的呼喚後抬頭朝呼喚聲源處喊:“聞人語你個沒有感情的狗*玩意——”
“感謝你幫我簽到——愛你哦蓋蓋——”
聞人語結束了這場隔空喊麥,起身走向自己辦公室裏的桌子。
也不知是不是因為剛剛聲音太大還是啥的,頭頂上懸著的白熾燈之2.50版本竟然掉了,這是聞人語腦子被砸、內部腦漿四濺前唯一能思考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