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少鑫就這樣和他的同學們相處在了一起。次日白天,他趁著大家不備把自己的所見所聞都記在了小本本上。
“如果高老師的話真實可信,那麼這七年我是要在枯燥中度過了。不過絕對的枯燥代表絕對的安全,也不失為一種好情況。難道我會在這隻有幾個人的圈子裏一直待下去?什麼時候能和三千人一同習武呢?還有,為什麼高老師沒有談到武者和武器的關係呢?或許是因為武者可以隨心所欲地變換武器,於是就沒有必要了,這一點有待商榷。另外,郎鳳輿疑似和我有親緣,有機會我要問問她。白道鬆和玉盈盈也很可疑,剩下的人似乎沒什麼。”郎少鑫如是寫道。
在軍寨的第一天,郎少鑫和大多數新生一樣,未免好奇,但是與其他人不同的是,郎少鑫還想通過觀察獲得更多的信息。“嗬嗬,我到底為什麼要記這麼多沒用的啊?無論物質需求還是精神需求,這些都沒什麼用。”有時郎少鑫心情低落,會這麼對自己說。
傍晚最是一天中讓人不適的時候了,即使是在村裏,郎少鑫也時常會抑鬱一陣,更別提這個人生地不熟的地方。
尹大慶倒是和自己有點像,但是他的內斂是一眼能看出來的,不像自己還有些偽裝。
胡誌宏和其他人相處得很好,可能是因為他有著和涼水村民很像的那種質樸和熱情,也可能是他和大多數人一樣都是地能境,沒有什麼隔閡。
白道鬆卻是神龍見首不見尾地閑逛,在晚飯後他找到了郎少鑫。
白道鬆說:“嘿,哥們兒,你聽說了嗎?咱們要巡夜。就是晚上繞著崇陰城走一圈,看看有沒有什麼山賊流寇之類的。以前是衛兵做的,現在王爺發令要鍛煉我們,一般是一個隊出一兩個人,通常是隊長。”
郎少鑫說:“我沒聽說過。”
白道鬆說:“估計是老康這人健忘吧。那你不妨先去,我再跟老師打報告。你巡夜的時候多和其他同學打聽打聽,看看這裏都有什麼新鮮事兒。”
“隻有我們小孩子去巡夜?”郎少鑫問。
白道鬆說:“有大人陪著的,但不是老師們。”
昨夜,郎少鑫很困,很快睡著了。但是今天他估計自己八成睡不著,想了想後,就答應了白道鬆的請求。
月色很好,郎少鑫混雜在人群中,從西門出發,逆時針繞城牆走去,每隔一段時間就休息一下。
崇陰城城牆由青磚構成,高六丈,呈五角形,像是東北角被削去一部分似的。據說是四十餘年前叛軍占領崇陰後,在東北角負隅頑抗數日,最後竟是絕糧才失敗。當時的官軍領袖乃是一名天境強者,他當時勃然大怒,將城牆削去一角來平憤。
郎少鑫坐在城牆腳下,研究昨天郎鳳輿的出招路數,偷偷記錄在紙上。不料一抬頭,又撞見了她。作為更喜歡獨處的人,郎少鑫隻覺得沒話說,先來了一句:“呀,你也在啊。”
郎鳳輿說:“我猜你是想問我是哪裏的郎家吧?我家一直是崇陰城裏人,但之前確實聽說過涼水村的郎家。也許我們有親戚,但是想來應該很遠了。我對這城牆四周比你熟,走,帶你一起轉轉吧。”
郎少鑫撓撓頭,說:“其實不管是遠還是近,好像都沒多大意義。”沉默了一會,又說:“你的名字呢?”
郎鳳輿說:“我這個名字可是我自己取的。前些天王爺來到這裏時,我正在大街的另一頭,沒擠過那些大人們,也就沒看到他。但是我看到了他妹妹的轎子,雖然隻是一眼,但是也是十分幸運了,所以我想給自己取名叫鳳輿。”
“妹妹?那麼我想應該叫她保南郡主吧。”郎少鑫說。
郎鳳輿笑了笑,說:“嗯,她叫慕容荷華,好漂亮的,王爺的大名叫慕容天娛。王爺現在好像是地智精武境,好像對於他這個年紀也不算多厲害。不過他是貴族,武力什麼的沒那麼重要啦。”
郎少鑫想:“憑什麼這些天境的王府侍衛要效忠一個並不算強的王爺呢?或許,我這麼想是大逆不道的,效忠於王爺對他們來說天經地義。”
郎鳳輿接著說:“今天高老師那裏得到的消息,沒想到統管咱們這些學生的負責人不是王府侍衛,竟是兩個文官,一個是開國元勳的後代,前國子監祭酒蘇寂,另一個是前雙河巡撫魏謙衝。他們說先這麼培養幾年,然後再根據培養成果成立一個大學堂統一教學。”
“謔,好大的陣仗。蘇寂我聽過,是咱們本地人,他什麼時候卸任的呢?魏謙衝,和衛歆有關嗎?”郎少鑫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