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重逢(1 / 2)

承桑揉了揉眉心,頭痛欲裂的從桌案上爬起來,頭腦昏沉得厲害,雙眼朦朧,腦子一時斷了片。

他環顧四周,落入眼前的是窗外開得如雪般燦然的梨花,身旁的桌案上還躺著一位青年,木屋內的陳設簡單,隻一眼便盡數收入眼底。一張木床、一隻小泥爐、一張靠窗的書案、一張書架,有序的擺放著,其餘便再沒有其他的了,正所謂窗明幾淨之地。

他用拳頭用力砸頭,企圖讓自己清醒一些,半晌的功夫,他空空的腦袋終於想起了什麼。

今日,是靈月一族祭祖的日子,這天所有族人都要去舟行山祭祖。舟行山是隸屬於靈月山的一座小山頭,專門作為靈月族人墓葬之所,千百年來,所有靈月族人落葉歸根,都是要埋葬於此的。

靈月山是靈月一族世代所居之地,已經有千百年曆史了。

靈月山所屬之地極廣,足足覆延千百裏,涵蓋上百個山頭。在五大城中,靈月山被號稱為靈月仙都,不因別的,隻因這靈月山終年靈氣繚繞,仙霧靄靄,夜夜月盤盛大皎潔,宛若人間仙境。靈月仙都由此得名。

舟行山座落於靈月山深處,偏僻至極,除了祭祖之外,少有人來。中元節這日,原本幽靜的墓山變得沸反盈天,人頭攢動不絕。

靈月山的墓葬也是有極為嚴苛的規定的,一般是按照生前的身份、地位、功勳來劃分墓葬地的,根據這些,從低到高依次葬墓。承桑是靈月族先元尊之後,而李長澤雖為外族人,但他是先靈月族大司命所留下的唯一血脈。兩人在靈月族的身份地位都算尊貴。

每每祭祖節這日,兩人便都是一同前往舟行山的。李長澤生性孤傲,從來同靈月族同輩人沒好話講,自然也不屑於結交黨友。而承桑身為他的表兄,算是這靈月山中唯一能同他比較對付的人。

在舟行山近山頂處,各種七大姑八大姨圍著那些個墓碑哭天喊地,唯恐旁人不見其忠心。這些個人,大多都是生前不見,死後才冒出來的。

承桑不喜那些個繁文縟節,在這樣莊嚴的日子裏,各種儀式更是層出不窮,源源不絕。

誦念聲回蕩在山頭,承桑聽得欲睡不睡,日頭曬得他兩眼發花。

“李長澤,這祭祖儀式什麼時候能完畢啊?他念得口不幹,舌不燥嗎?都兩個時辰了。”日頭正烈,承桑站在儀仗隊的最前端,頂著豔陽,半眯著眼看墓碑。

麵前的三個墓都是衣冠塚,分別葬著他的爹、娘,小姨,也是李長澤的娘,靈月族的大司命。

良久不聞身旁之人有所動靜,承桑微微側頭往旁邊看去,原本應該是李長澤站著的地方已經空出了一個位置。他不由得眉頭微皺,躡手躡腳地逃出祭禮的隊伍。

“李長澤這小子又跑哪去了,真是的,這種場合怎麼能亂跑。”承桑一邊尋他一邊嘟囔著。

悠地,他瞟到舟行山旁邊的伴月峰,那裏終年梨花盛放,所及之處全然是一片雪白。一個念頭一閃而過:“他該不會是跑到那兒去了吧。”

李長澤非是靈月族人,不知道伴月峰是靈月山的禁地也是可能的。

於是承桑便快步走向伴月峰。舟行山人來人往,絡繹不絕,而伴月峰卻與此完全相反。那裏被稱為靈月禁地,千百年來,被人們傳地可怖至極,而又地處偏僻之處,更是終年清冷無比。而伴月峰中又布有一層異常牢固堅硬的結界,千年不散,裏麵的活物出不來,外麵的活物也進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