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有什麼要交代的嗎?”愛德蒙警探點燃一根煙。
“愛德蒙…我的光,我的欲望之火,我的罪孽,我的魂;知道這個名字怎麼念嗎?唇齒的舌上下輕彈,愛—德—蒙。”他似乎有點神誌不清了。
警探徹底失去了耐心,撣掉煙灰:“這是你最後的機會了,莉亞格絲。”哈哈哈,莉亞狂笑:“多麼美好的時代,多麼敗壞到極致的時代!在當下每個人都是不幸的,如果落到他們的家庭,那就又有他們各自的不幸了。”“他就是個瘋子,愛德蒙別費力氣了。”同事們也來勸了。
愛德蒙燦如星辰的眸子驟然暗了下去,她不禁想起多年前她和莉亞格絲相遇的那個下午,那時她總會去孚格斯公園釣魚……愛達華州六月的天氣準會下上大半個月的雨,一如我此時的心情,口袋裏半分錢都沒有,房東偏偏死命的催租,這世上難道還有比這更棒的事?
要命的是,我所在的斯艾爾警察局管轄區發生了一起連環殺人案,眼瞅著上級勒令的破案期限要到了,卻連丁點進展都沒有。但那個下午是不一樣的,唯獨那一天的六月出奇的沒有下雨,一碧如洗的天空好比唐人街小攤販上品相最好的羊脂玉般純粹討喜。於是我臨時決定去釣魚,將案件資料通通掃進我腦中構建出的記憶閣樓裏的幾旮角落,出了門。
鬱鬱蔥蔥的林間,繁盛樹木下花朵搖曳著,大片大片錦簇的花海,充斥著我最喜歡的醋栗花香。鳥兒歡快的翱翔,送來夏日的樂章;潺潺流水邊,不言的青山聳立著。我常常遐想那邊有什麼,是山?是海?也許是一樁堂皇宣告的凶殺案在發生。本來一掃而空的淤積內心,又飄起細密雨絲,警探直覺告訴她,剛才的慘叫絕對是某個可伶的受害人發出的。幸好配槍我是隨身攜帶的,也顧不上求援了,一想到因為這片刻的小耽擱,就會有某個生命逝去,某個家庭支離破碎,我就止不住的顫抖。聲音源頭不遠,大概二百碼的距離,我就看到了對方的屍體。
是的,我終究來晚了一步,大半個腦殼被掀飛,根本都不需要看,就足以認定對方當場死亡了。“嘿!愛德蒙你沒事吧?”一個胖胖的保安慌忙跑了過來,啊我認得他,符爾莫斯.華生,孚格斯公園的保安,也許他是聽到槍聲趕過來的?很遺憾我猜錯了,符爾莫斯並不是聽到槍聲趕來的,而是滅口。溫徹斯特1987連杆步槍,我一眼認出他手中槍的型號,這並不奇怪,符爾莫斯之前就是參加過一戰的老兵。但現在他將槍口對準了我,冷峻的麵色已經告訴我他究竟要幹什麼了。
我毫不猶豫扔掉配槍,雙手抱頭跪在地上,祈求他放過我,我隻是個每月領十美元薪酬的小警察,犯不著去拚命。可惜我聽到的隻有子彈上膛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