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炳章酒後和人起了衝突,兩人推搡間那人摔在地上,後腦勺撞到石頭當場去世。
她知道這些人就是衝錢來的,也不會真的對白炳章怎麼樣。要是真想白炳章怎麼樣,早就告他了。
白炳章看到門外的場景,嚇到腿軟,他躲在白鴿身後,聲音都在抖:“閨女~爸隻有你了,你一定要幫幫爸爸啊。”
白鴿氣紅了眼,想甩開他卻甩不開。
堵在最前麵的男人五大三粗,手裏的菜刀都快架白鴿脖子上了。
“你老子說了,你認識京北來的大老板,你沒錢你可以去找他借啊。”他說著鄙夷的眼神上下打量著她。
白鴿皺眉看了眼白炳章,這事她從沒給他說過。
白炳章被女兒這淩厲的眼神嚇到,他縮了下脖子大氣都不敢出。
他也是被逼急了亂說的,那天他喝醉了,也不知道有沒有看錯。
如果沒看錯的話,那個人應該就是京北來的大老板,好像還給了她一張卡。
他這個人喝酒忘事,當時酒醒後也就忘了這茬兒。是後麵白鴿瞞著他去了京北他才反應過來,自己應該沒看錯。
白炳章也顧不上什麼麵子,撲通一下跪在白鴿麵前,聲淚俱下求她:“閨女,你幫幫爸,爸不想去坐牢。”
她絕望地閉了閉眼,眼淚從眼角滑落。她的父親從來沒有想過,他這樣做會給她帶來什麼。
寨子裏的人幾乎都圍在她家門口,他們對她指指點點。
一個是貧窮女學生,一個是京北有錢大老板,光站在一起就足以引人遐想。
可事實卻是,那天過後白鴿就再也沒見過他。她準備好的自我介紹沒機會說,寫好的欠條也沒來得及給他。
那張卡裏確實有那麼多錢,當初到了京北後她需要交學費,看到ATM機上那串數字,白鴿險些以為自己眼花了。
五十多萬!
她不禁在想這到底是什麼樣的潑天富貴才能毫不在意的順手給出一張卡就是好幾十萬。
本來白鴿早已把大一取的錢還進去了,現在靠著獎學金和兼職完全可以負擔自己的學費。
白鴿到現在都還記得,當她把三十萬給到那些人手上時他們看自己的眼神。
可她什麼也沒說,隻是給逝者家屬深深鞠了一個躬。
當晚,她連夜坐火車回了學校。一開始她還在期待卡裏一下少了幾十萬,他會去查一下然後找到自己。
可是沒有。
從那之後,白鴿每天除了上課不是在兼職就是在兼職的路上。從大二到研二,兼職的錢加上各種獎學金、比賽的獎金她全部用來還債了。
算上今天還進去這一筆,還有不到十萬就能全部還清了。
努努力,多接幾分兼職畢業前應該能還清。
白鴿心裏暗暗給自己打氣。
筆記本裏還夾著一張泛黃的紙,是那年她寫的借條。
她還摁了手印簽了字的,隻是出借人簽字那裏一直空著。
“令聞。大雅如圭如璋,令聞令望的令聞。”
閉上眼,他的麵容已經迷糊,但他的聲音依舊清晰地印在她的腦海中。
一如安塞夏天的風。
令聞,我還能在見到你嗎?